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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象法师背后有七个和尚,其中二人,忽然越众而出,一伸手就扶稳了那个正在旋转中的和尚,说道:“师弟,退下!待我向这位大师领教一场。”座中的西域武士识得此人,窃窃私议道:“索闻金鹰宫的七个护法个个都有惊人的武功,这位吉罗远大师在七大护法中名列第三,他这一出场,可有热闹看啦!”大悲禅师是位武学大行家,这吉罗遮一伸手扶稳了他的师弟,大悲禅师对他功力的深浅已是了然于胸,心里想道:“此人功力胜他师弟十倍,但要击破我的金刚掌力却也未必能够,他的武学造诣甚深,难道竟无自知之明,却还要与我纠缠不休?”只听得吉罗遮说道:“达摩祖师的武功精深博大,无所不包,贵我两派同沾他的恩泽,今日幸得相逢,我再领教你兵刃上的功夫。”意思是说大悲禅师与他的师弟已比过内功,这一项就不必重复了。大悲禅师精研内功,在兵刃上却疏干练习,从来也不携带兵器,正自踌躇,青城派名宿萧青峰走了出来,朗声说道:“今日之会,是以武会友,你们同源异流,份属同门,尽是你们自己人比试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再说,大悲禅师你已比过一场,也该歇歇啦。”转过身来向那吉罗遮说道:“我是中国青城派门下弟子,我们这派的武功和贵国的任何一位祖师都无关联,咱们比试比试!”原来萧青峰不忿这两个印度和尚抬出达摩,自高身价,看轻中国武术,心里想道:“他口口声声说少林派的武功出于印度,纵然大悲禅师把他也打败了,那也不足灭他的威风。”是以挺身而出。萧青峰的话说得很辛辣,无异以中国武术向他的印度武术挑战,吉罗遮下下了台,只得说道:“很好,很好,让我多见识见识贵国的各派功大,也正是私心所愿。”吉罗遮右手提着一根青竹杖,左手举起一个金盂钵,说道:“我的兵器就是这两件随身法宝,请进招吧!”萧青峰拔下插在背后的拂尘,再将腰带解下“铮”的一声,那腰带抖得笔直。精芒耀目,却原来是一把可作绕指柔的宝剑。萧青峰哈哈一笑,说道:“此地是中国疆界,你是客人,中华汉子,素讲礼仪,我让你三招!”吉罗遮身为金鹰宫护法,一向自大惯了,心中有气,暗自想道:“你竟敢小视于我,居然要让我三招,哼,哼,且叫你知道我的厉害!”当下不再打话。青竹杖一起,便点萧青峰的穴道。这青竹杖一起,只听得嘶嘶声响,就似突然窜出了一条青蛇,择人而啮,盘旋飞舞,杖势飘忽之极。座中不乏点穴名家,都是心中一凛,自愧不如,大悲禅师想道:“他以杖代笔,增加了许多变化,果然是深得达摩祖师点穴法的精髓,虽然未必就胜得过少林寺,却也不在少林寺之下。”眼看那青竹杖如影随形,萧青峰的全身穴道已在他的杖影笼罩之下,不论向哪个方向躲闪都难以闪开,萧青峰忽然跨出了一大步,不但不向旁边躲闪反而笔直的向吉罗遮走去,简直就似送上去给他点穴一般。却也奇怪,吉罗遮的点穴从来百无一失,不知怎的,这一次敌人造到眼前,他一点却竟然点了个空,连自己也莫名其妙。说时迟,那时快,萧青峰已到了他的面前,几乎是鼻子碰着鼻子,吉罗遮大吃一惊,虽然萧青峰说过让他三招,但敌人突然来到面前,他不能不防备敌人袭击,一惊之下,不暇思索,左手的金盂钵就朝着萧青峰猛罩下去。这一罩用力过猛,金钵碰着地面,铿锵有声,萧青峰从从容容的从他身边踏步而过。吉罗遮一声大吼,身形拔起,竹杖横挥,金体径压,竹杖轻灵,金钵威猛,他同时使用两种兵器,兼具至柔至刚之长,确实可算得是一等一的高手。萧青峰这次更怪,不躲不闪,以右脚脚跟为轴,竟在原地上转了一圈,只听得“当”的一声,原来吉罗遮也跟着他转,青竹杖在自己的金盂钵上重重击了二下。萧青峰哈哈笑道:“三招已过,小可要投机报李了!”软剑抖得笔直,唰的就是反手一剑。原来萧青峰用的是天罗步法,这天罗步法本是源出青城,后来被乔北溟偷学了去,加以演变,精益求精,己胜于青城派原来的步法。当今之世,天罗步法运用得最妙的当推姬晓风;但萧青峰虽然不及姬晓风,用来对付这从未见过天罗步法的吉罗遮,却是绰有余裕。萧青峰是陈天宇的开蒙师父,挟数十年功力,实是不在大悲掸师之下,这一剑刺出,激动气流,剑尖上发出嗤嗤声响,吉罗遮举钵一挡“当”的一声,吉罗遮虎口一阵酸麻,但萧青峰凌厉的剑招却也给他挡住了。吉罗遮到了此时,哪里还敢有轻敌之心,以金钵作为盾牌,打定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算盘,他震惊于萧青峰步法的神妙,生怕跨出一步,就会受到暗算,索性站在原地不动,见招拆招,见式拆式。吉罗遮在这两门兵器上确有独到的功大,本身的武学造诣其实也并不在萧青峰之下,他坚守不攻,急切问萧青峰倒也无可奈何。萧青峰脚踏九宫八卦方位,运剑如风,绕着吉罗遮走了一圈,上六剑,下六剑,左六剑,右六剑,前六剑,后六剑,一口气攻出了六六三十六招,只听得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每一剑都给吉罗遮的金钵挡回;萧青峰若是迫得太近,他的青竹杖又倏地点出,不但出手敏捷,而且认穴奇准,要不是萧青峰的步法奇妙,险些还要着了他的道儿。萧青峰一口气攻出了六六三十六招之后,已试出对方的功力比自己稍有不如,但叶方以金钵作为盾牌,配合上竹杖点穴的反击,一攻一守,配合得妙到毫巅,虽然功力稍有不如,也足以防御。因为萧青蜂不敢大过迫近,每一招都似蜻蜓点水,一惊即过,功力自是不能尽数发挥,虽然稍高一筹。也没有多大效用了。两人斗了一会,还是相持不下之局,金鹰宫的护法大弟子说道:“两位旗鼓相当,可以罢手了吧?”萧青峰忽道:“且馒,请大和尚再接一招!”拂尘一展,把吉罗遮的青竹杖缠住,吉罗遮用劲一点,嗤嗤声响,尘尾散开,眼看这青竹杖摆脱拂尘的纠缠,只要往前一送,就要点中萧青峰的“曲池穴”忽听得“当”的一声巨响,吉罗遮的金盂钵已给一剑刺穿,萧青峰哈哈大笑,倏地腾身而起,一个鳐子翻身,身形已落在三丈之外。原来萧青峰经验老到,机智过人,他看准了这印度和尚胆怯,不敢挪动位置攻他,于是想出了一个冒险的破敌之法,以已之长,攻敌之短,在右手的长剑上用了九成功力,左手拂尘的那一拂却只用了一成功力,吉罗遮看不破他这一拂乃是虚招,竹杖一被缠上,自要全力破解,萧青峰那一剑倏然而来。果然奏效。萧青峰这一招实是用得险极,倘若吉罗遮识破他那一拂乃是助攻的虚招,敢跳上前点他穴道的话,双方就要两败俱伤了。如今萧青峰毫发无伤,而吉罗遮的金钵却已破损,势难再斗,当然只好认输。金鹰宫的七个护法弟子面上无光,正拟推一个人出去挑战,忽听得外面人声喧闹,似是发生争吵,有一个守卫冲进来报道:“外面有四个没带请束的人,说是请柬不知如何失去,却要进来,准是不准,请国师定夺。”原来这四个人的请束,正是给姬晓风愉去的,他们到门口一摸,才发现不见,连自己也莫名其妙。护法大弟子问了那四个人的名字,便去禀告宝象法师。宝象法师听了,忽地哈哈大笑。原来这四个人宝象法师都很熟悉,那四张请柬也是他自己写的。他笑着问那护法弟子道道:“你不知他们是谁吗?”护法弟子道“正要请问师尊。”宝象法师道:“有三个是婆罗门教的高手,另外一个是北天竺著名的妙手神偷,想不到他一踏出国境,就碰上了异国同行,把他压下去了。”护法弟子不禁骇然,低声问道:“要不要追究盗柬之人?”宝象法师笑道:“这样的高手请都请不到呢!只不知是哪位所为,可肯出来相见么?”姬晓风坐在后头,正要答话,忽听得有人大吼道:“金鹰宫主人可宽恕这个小贼,咱们兄弟可不能饶过他!姬晓风,出来!”这两个人正是以前曾到少林寺盗书的那两个番僧——竺法兰和竺法休,他们是孪生兄弟,心意如一,一同站起,一同吼叫,发怒的神情也是一模一样“姬晓风哈哈大笑,走出来先向宝象法师施了一礼,说道:“得罪,得罪!”那护法弟子奉命出去迎接那四个人,正经过姬晓风身边,不觉定了眼睛,向他注视,喃喃自语道。”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这腌臜老儿竟有如此本领,真是意想不到。”他用印度方言自言自语,姬晓风不知他说什么,也龇牙咧嘴向他一笑。宝象法师忽地用汉语大叫道:“姬先生,我没有给你送去请束是我失礼,你盗请柬我不怪你。这串念珠是我赐给弟子之物,请你交还!”活声未了,姬晓风忽觉虎口似乎给利针突然刺了一下,他本来是握着拳头的,这一下就不由得自己张开了,只听得哗啦啦一片声响,一串念珠坠下地来,原来他冲着那护法弟子咧嘴一笑的时候,早已施展神偷绝技,把他胸前所挂的一串念珠偷到手中,众目睽睽之下,竟无一人发现。那护法弟子和姬晓风都是震惊不已,护法弟子震惊于他的神恼绝技,拾起念珠,慌忙便走,再也不敢靠近他的身边。姬晓风则震惊于宝象法师的绝世神功,在那么远的距离;居然能用隔空点穴的功大点中自己的虎口,不由得暗暗担心,心里想道:“这人的功夫看来不在金大侠之下,要是金大侠不来,就无人是他对手了。”竺氏兄弟齐声喝道:“姬晓风,你贼性不改,吃我一拳!”姬晓风笑道:“彼此,彼此,不过你们两个乃是新人行的小贼,可得多多向我请教请教。”笑声中身形一闪。已避开了竺氏兄弟的攻击。主持此次比武的一个裁判道:“且慢,你们是两兄弟齐上,姬先生你要不要人帮忙?”姬晓风笑道:“我和他们本来是合伙人,打来玩玩的,不用如此认真,就由我这个老贼对付他们这两个小贼好了。”这天竺二僧当年与姬晓风结伴,同到少林寺盗经,姬晓风潜入藏经阁,这二人在外面给他把风,本来是说好了倘若得手,三人共享的。哪知姬晓风一进入藏经阁,便给少林憎人发现,竺氏兄弟被擒,姬晓风仗着轻功高明,愉到了三本内功秘籍,便在风雨寺中逃脱了。后来少林方丈痛禅上人义释二僧,姬晓风又改邪归正,将经书交还少林寺。这天竺二僧得不到经书,遂与姬晓风结下了梁子,十余年来,到处追踪,也曾两次碰上,但两次都给姬晓风侥幸逃脱。(事详云海玉弓缘)盗经被擒之事,竺氏兄弟一生引以为耻,姬晓风却毫无顾忌“老贼”“小贼”的说个不休,竺氏兄弟大怒,倏地分开、一个站在东首,一个站在西首,同时发掌。竺法兰掌力先到,姬晓风笑道:“乖乖,好厉害!”身形一侧,避过一边,却不料正好避入竺法休的掌力笼罩范围之内,姬晓风立足不稳,一个踉跄,反弹出来,竺法兰的掌力又自前心攻到。原来竺氏兄弟深知姬晓风天罗步法的高明,吸收了两次教训之后,姬晓风第一次是仗着轻功逃脱,第二次是得金世遗暗中相助,但在紧要关头,也曾用过天罗步法解危。两兄弟苦练了一套阴阳八卦掌,遇敌时一东一西,掌力一刚一柔,互相配合,任敌人轻功如何高明,也决难逃出他们的掌力范围之外。姬晓风发觉一股大力自前面撞来,只好也发出掌力反击,他新近练成金刚掌力,虽然不如大悲禅师的功力卓绝,却也不在吉罗遮之下,哪知一掌发出,前面的那股力道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但自己这股掌力却也攻不过去;似是被轻软的一层棉絮裹住,急切间竟然撤不回来。说时迟,那时快,竺法休续发一掌,劲风呼呼,已袭到了姬晓风的后心。原来他们两兄弟的掌力可以刚柔互易,随心变换,只要其中有一人用柔劲“粘”上了敌人。另一人就可发动猛烈的攻击。幸而姬晓风已练成了护体神功,但后心被竺法休的掌力一撞,也觉隐隐作痛,不觉心中恼怒,想道:“纵然我有不是。你们也不该下此辣手。竟然想要我这条老命!何况我当年也是为势所迫,并非想独自吞没赃物。”一怒之下,姬晓风不顾耗损元气,也使出了两种不同的掌力,右掌向前一拍,使的是第八重的修罗阴煞功,左掌反手向后拍出,用的却是大乘般若掌力,这两样武功都是乔北溟秘籍上的一等一的功夫,姬晓风练习有素,比起他刚才所用的新练成的金刚掌,威力强弱,自是不可同日而语。竺法兰登时打了一个寒噤,竺法休的刚猛掌力也被他追退。竺法兰从前也领教过他的修罗阴煞功,当时姬晓风只练到第七重,远不如现在的厉害,修罗阴煞功是练到了第七重之后,便有走火人魔的危险,若非己得正宗内功心法,或有灵药相辅,便难再练下去;但倘若过了这一关,每多一重进展,功力便陡增一倍。竺法兰以前与姬晓风较量,两次都是他占了绝对上风,这次却感到肌肤起栗,遍体生寒,不禁吃了一惊,心中想道:“几年下见,这老贼的功力竟精进如斯,真是奇怪!”原来姬晓风自那年得金世遗指点之后,将各家各派的武学冶于一炉,早已练成了正邪合一的内功,自是今非昔比了。另一边竺法休接他的大乘般若掌力,却较他的哥哥要好一些,因为运用修罗阴煞功颇伤元气,大乘般若掌力便不能尽量发挥,竺法休全力支撑,堪堪抵挡得住。姬晓风见竺法兰牙关打战,心中想道:“他虽然下手无情,但当年之事,我到底也是有点对他不住。”心念一动,修罗阴煞功撤回了两分,不料竺法兰的掌力乘机便袭过来,一团柔劲,将姬晓风的阴煞掌力裹住,登时“胶”在一起,变成了双方暗斗内功,谁也不能收劲。竺氏兄弟在印度达奘祖师所传的那一支派之中,是有数的高手,辈份武功都在吉罗遮之上,这时两兄弟联手合斗,要胜姬晓风固然不易,姬晓风想要摆脱他们的掌力却也不能,双方成了个骑虎难下的局面,不由得都暗暗叫苦。眼看就要两败俱伤,大悲禅师忽地走出来道:“主人说过,今日是以武会友,无须分个强存弱亡,我看这一场就算作打平了吧。”场中的裁判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但却不敢上前将他们分开。大悲禅师口中说话,脚步不停,只见他走到一个位置,这个位置恰好与三个人的距离相等,双袖二挥,随即听得一阵“嗤嗤”的激动气流的声响,竺氏兄弟和姬晓风都向旁边跃出一步,原来大悲禅师这双袖一挥,恰到好处,将两边的掌力隔断。竺氏兄弟犹自愤愤不平,大悲禅师合什当胸,忽地向竺法兰施了一礼,说道:“今日重逢故友,欣慰何如。家师痛禅上人有点礼物,嘱托贫憎送给贤昆仲,以解昔日之嫌,也是物归原主之意,还请两位收下。”竺氏兄弟听得“物归原主”这四字,心头都是卜通一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见大悲掸师已取出一个黄布包袱,上面写着三卷经名,正是姬晓风当年从少林寺盗去,而兰氏兄弟梦寐以求的那三卷达摩遗书。以大悲禅师的身份,他们当然用不着打开包袱看个真假了。竺法兰喜出望外,将那三卷经书收下,连连道谢,大悲禅师道:“咱们红花绿叶,本是一家:自己人何须客气。要谢也只能谢姬施主。”姬晓风笑道:“大师你挖苦我了。不错,我曾‘借阅’过贵寺这三卷经书。但早已归还,这就与我无关了。你慷慨送礼,我可不敢沾光。”大悲禅师正容说道:“你在书中添加的注释,对这几门武学大有发挥,家师说你不但还本,而且忖息,算起来还是我们沾了你的情。他知道你和两位竺师兄因了此事失和,很觉过意不去。这次送礼,另一个原因,就是想为姬施主解开这点小小的过节,以报姬施主之情。”竺氏兄弟得了经书,满怀喜悦,对姬晓风的仇怨也早已烟消云散了。两兄弟齐声笑道:“说得不错,要不是姬施主将经书归还贵寺,今日也就没有这份礼物了,是该多谢姬施主。”姬晓风哈哈大笑:“这么说,我做偷儿倒也做得不坏呀!”天竺二僧和他的十午纠纷,就在彼此的笑声中结束。大悲禅师、天竺二僧各自归座,就在此时,金鹰宫的护法大弟子带领三个婆罗门教僧侣和一个碧眼黄须的汉子进来,这四个人被姬晓风偷了请柬,未入会场,先失面子,满肚皮都是怒气。那三个婆罗门教僧侣向姬晓风怒目而视,但他们知道比武的规矩,姬晓风已比了一场,他们都是大有来头的人物。自是不便有失身份,上前挑战;那碧眼黄须的汉子却不理会什么规矩不规矩,身形一晃,就到了姬晓风面前,叽叽咕咕他说了几句印度话。姬晓风见他身手不凡,暗暗喝彩,心想:“可惜他是个印度人,要不然倒可以做我的助手。”问道:“他说什么?”那护法大弟子道:“这位是敝国第一神偷,他很佩服姬先生的功夫。想与姬先生亲近亲近!”姬晓风笑道:“好极,好极!份属同行,理该亲近亲近。”两人伸手一握,忽听得那印度神愉“哎哟”一声弯下了腰,姬晓风笑道:“你摸错地方了,我的钱银放在那一边袋子。”众人看时,只见那印度神偷的一只左手已伸入姬晓风怀中,只露出半截手臂,却似被什么东西夹着,拔不出来,姬晓风右手仍然与他相握,左手则贴在自己的膝边,并没有捉着他。众人不解他的手何以拔不出来,但见他形状滑稽,都不觉好笑。原来这印度神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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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象法师背后有七个和尚,其中二人,忽然越众而出,一伸手就扶稳了那个正在旋转中的和尚,说道:“师弟,退下!待我向这位大师领教一场。”座中的西域武士识得此人,窃窃私议道:“索闻金鹰宫的七个护法个个都有惊人的武功,这位吉罗远大师在七大护法中名列第三,他这一出场,可有热闹看啦!”大悲禅师是位武学大行家,这吉罗遮一伸手扶稳了他的师弟,大悲禅师对他功力的深浅已是了然于胸,心里想道:“此人功力胜他师弟十倍,但要击破我的金刚掌力却也未必能够,他的武学造诣甚深,难道竟无自知之明,却还要与我纠缠不休?”只听得吉罗遮说道:“达摩祖师的武功精深博大,无所不包,贵我两派同沾他的恩泽,今日幸得相逢,我再领教你兵刃上的功夫。”意思是说大悲禅师与他的师弟已比过内功,这一项就不必重复了。大悲禅师精研内功,在兵刃上却疏干练习,从来也不携带兵器,正自踌躇,青城派名宿萧青峰走了出来,朗声说道:“今日之会,是以武会友,你们同源异流,份属同门,尽是你们自己人比试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再说,大悲禅师你已比过一场,也该歇歇啦。”转过身来向那吉罗遮说道:“我是中国青城派门下弟子,我们这派的武功和贵国的任何一位祖师都无关联,咱们比试比试!”原来萧青峰不忿这两个印度和尚抬出达摩,自高身价,看轻中国武术,心里想道:“他口口声声说少林派的武功出于印度,纵然大悲禅师把他也打败了,那也不足灭他的威风。”是以挺身而出。萧青峰的话说得很辛辣,无异以中国武术向他的印度武术挑战,吉罗遮下下了台,只得说道:“很好,很好,让我多见识见识贵国的各派功大,也正是私心所愿。”吉罗遮右手提着一根青竹杖,左手举起一个金盂钵,说道:“我的兵器就是这两件随身法宝,请进招吧!”萧青峰拔下插在背后的拂尘,再将腰带解下“铮”的一声,那腰带抖得笔直。精芒耀目,却原来是一把可作绕指柔的宝剑。萧青峰哈哈一笑,说道:“此地是中国疆界,你是客人,中华汉子,素讲礼仪,我让你三招!”吉罗遮身为金鹰宫护法,一向自大惯了,心中有气,暗自想道:“你竟敢小视于我,居然要让我三招,哼,哼,且叫你知道我的厉害!”当下不再打话。青竹杖一起,便点萧青峰的穴道。这青竹杖一起,只听得嘶嘶声响,就似突然窜出了一条青蛇,择人而啮,盘旋飞舞,杖势飘忽之极。座中不乏点穴名家,都是心中一凛,自愧不如,大悲禅师想道:“他以杖代笔,增加了许多变化,果然是深得达摩祖师点穴法的精髓,虽然未必就胜得过少林寺,却也不在少林寺之下。”眼看那青竹杖如影随形,萧青峰的全身穴道已在他的杖影笼罩之下,不论向哪个方向躲闪都难以闪开,萧青峰忽然跨出了一大步,不但不向旁边躲闪反而笔直的向吉罗遮走去,简直就似送上去给他点穴一般。却也奇怪,吉罗遮的点穴从来百无一失,不知怎的,这一次敌人造到眼前,他一点却竟然点了个空,连自己也莫名其妙。说时迟,那时快,萧青峰已到了他的面前,几乎是鼻子碰着鼻子,吉罗遮大吃一惊,虽然萧青峰说过让他三招,但敌人突然来到面前,他不能不防备敌人袭击,一惊之下,不暇思索,左手的金盂钵就朝着萧青峰猛罩下去。这一罩用力过猛,金钵碰着地面,铿锵有声,萧青峰从从容容的从他身边踏步而过。吉罗遮一声大吼,身形拔起,竹杖横挥,金体径压,竹杖轻灵,金钵威猛,他同时使用两种兵器,兼具至柔至刚之长,确实可算得是一等一的高手。萧青峰这次更怪,不躲不闪,以右脚脚跟为轴,竟在原地上转了一圈,只听得“当”的一声,原来吉罗遮也跟着他转,青竹杖在自己的金盂钵上重重击了二下。萧青峰哈哈笑道:“三招已过,小可要投机报李了!”软剑抖得笔直,唰的就是反手一剑。原来萧青峰用的是天罗步法,这天罗步法本是源出青城,后来被乔北溟偷学了去,加以演变,精益求精,己胜于青城派原来的步法。当今之世,天罗步法运用得最妙的当推姬晓风;但萧青峰虽然不及姬晓风,用来对付这从未见过天罗步法的吉罗遮,却是绰有余裕。萧青峰是陈天宇的开蒙师父,挟数十年功力,实是不在大悲掸师之下,这一剑刺出,激动气流,剑尖上发出嗤嗤声响,吉罗遮举钵一挡“当”的一声,吉罗遮虎口一阵酸麻,但萧青峰凌厉的剑招却也给他挡住了。吉罗遮到了此时,哪里还敢有轻敌之心,以金钵作为盾牌,打定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算盘,他震惊于萧青峰步法的神妙,生怕跨出一步,就会受到暗算,索性站在原地不动,见招拆招,见式拆式。吉罗遮在这两门兵器上确有独到的功大,本身的武学造诣其实也并不在萧青峰之下,他坚守不攻,急切问萧青峰倒也无可奈何。萧青峰脚踏九宫八卦方位,运剑如风,绕着吉罗遮走了一圈,上六剑,下六剑,左六剑,右六剑,前六剑,后六剑,一口气攻出了六六三十六招,只听得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每一剑都给吉罗遮的金钵挡回;萧青峰若是迫得太近,他的青竹杖又倏地点出,不但出手敏捷,而且认穴奇准,要不是萧青峰的步法奇妙,险些还要着了他的道儿。萧青峰一口气攻出了六六三十六招之后,已试出对方的功力比自己稍有不如,但叶方以金钵作为盾牌,配合上竹杖点穴的反击,一攻一守,配合得妙到毫巅,虽然功力稍有不如,也足以防御。因为萧青蜂不敢大过迫近,每一招都似蜻蜓点水,一惊即过,功力自是不能尽数发挥,虽然稍高一筹。也没有多大效用了。两人斗了一会,还是相持不下之局,金鹰宫的护法大弟子说道:“两位旗鼓相当,可以罢手了吧?”萧青峰忽道:“且馒,请大和尚再接一招!”拂尘一展,把吉罗遮的青竹杖缠住,吉罗遮用劲一点,嗤嗤声响,尘尾散开,眼看这青竹杖摆脱拂尘的纠缠,只要往前一送,就要点中萧青峰的“曲池穴”忽听得“当”的一声巨响,吉罗遮的金盂钵已给一剑刺穿,萧青峰哈哈大笑,倏地腾身而起,一个鳐子翻身,身形已落在三丈之外。原来萧青峰经验老到,机智过人,他看准了这印度和尚胆怯,不敢挪动位置攻他,于是想出了一个冒险的破敌之法,以已之长,攻敌之短,在右手的长剑上用了九成功力,左手拂尘的那一拂却只用了一成功力,吉罗遮看不破他这一拂乃是虚招,竹杖一被缠上,自要全力破解,萧青峰那一剑倏然而来。果然奏效。萧青峰这一招实是用得险极,倘若吉罗遮识破他那一拂乃是助攻的虚招,敢跳上前点他穴道的话,双方就要两败俱伤了。如今萧青峰毫发无伤,而吉罗遮的金钵却已破损,势难再斗,当然只好认输。金鹰宫的七个护法弟子面上无光,正拟推一个人出去挑战,忽听得外面人声喧闹,似是发生争吵,有一个守卫冲进来报道:“外面有四个没带请束的人,说是请柬不知如何失去,却要进来,准是不准,请国师定夺。”原来这四个人的请束,正是给姬晓风愉去的,他们到门口一摸,才发现不见,连自己也莫名其妙。护法大弟子问了那四个人的名字,便去禀告宝象法师。宝象法师听了,忽地哈哈大笑。原来这四个人宝象法师都很熟悉,那四张请柬也是他自己写的。他笑着问那护法弟子道道:“你不知他们是谁吗?”护法弟子道“正要请问师尊。”宝象法师道:“有三个是婆罗门教的高手,另外一个是北天竺著名的妙手神偷,想不到他一踏出国境,就碰上了异国同行,把他压下去了。”护法弟子不禁骇然,低声问道:“要不要追究盗柬之人?”宝象法师笑道:“这样的高手请都请不到呢!只不知是哪位所为,可肯出来相见么?”姬晓风坐在后头,正要答话,忽听得有人大吼道:“金鹰宫主人可宽恕这个小贼,咱们兄弟可不能饶过他!姬晓风,出来!”这两个人正是以前曾到少林寺盗书的那两个番僧——竺法兰和竺法休,他们是孪生兄弟,心意如一,一同站起,一同吼叫,发怒的神情也是一模一样“姬晓风哈哈大笑,走出来先向宝象法师施了一礼,说道:“得罪,得罪!”那护法弟子奉命出去迎接那四个人,正经过姬晓风身边,不觉定了眼睛,向他注视,喃喃自语道。”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这腌臜老儿竟有如此本领,真是意想不到。”他用印度方言自言自语,姬晓风不知他说什么,也龇牙咧嘴向他一笑。宝象法师忽地用汉语大叫道:“姬先生,我没有给你送去请束是我失礼,你盗请柬我不怪你。这串念珠是我赐给弟子之物,请你交还!”活声未了,姬晓风忽觉虎口似乎给利针突然刺了一下,他本来是握着拳头的,这一下就不由得自己张开了,只听得哗啦啦一片声响,一串念珠坠下地来,原来他冲着那护法弟子咧嘴一笑的时候,早已施展神偷绝技,把他胸前所挂的一串念珠偷到手中,众目睽睽之下,竟无一人发现。那护法弟子和姬晓风都是震惊不已,护法弟子震惊于他的神恼绝技,拾起念珠,慌忙便走,再也不敢靠近他的身边。姬晓风则震惊于宝象法师的绝世神功,在那么远的距离;居然能用隔空点穴的功大点中自己的虎口,不由得暗暗担心,心里想道:“这人的功夫看来不在金大侠之下,要是金大侠不来,就无人是他对手了。”竺氏兄弟齐声喝道:“姬晓风,你贼性不改,吃我一拳!”姬晓风笑道:“彼此,彼此,不过你们两个乃是新人行的小贼,可得多多向我请教请教。”笑声中身形一闪。已避开了竺氏兄弟的攻击。主持此次比武的一个裁判道:“且慢,你们是两兄弟齐上,姬先生你要不要人帮忙?”姬晓风笑道:“我和他们本来是合伙人,打来玩玩的,不用如此认真,就由我这个老贼对付他们这两个小贼好了。”这天竺二僧当年与姬晓风结伴,同到少林寺盗经,姬晓风潜入藏经阁,这二人在外面给他把风,本来是说好了倘若得手,三人共享的。哪知姬晓风一进入藏经阁,便给少林憎人发现,竺氏兄弟被擒,姬晓风仗着轻功高明,愉到了三本内功秘籍,便在风雨寺中逃脱了。后来少林方丈痛禅上人义释二僧,姬晓风又改邪归正,将经书交还少林寺。这天竺二僧得不到经书,遂与姬晓风结下了梁子,十余年来,到处追踪,也曾两次碰上,但两次都给姬晓风侥幸逃脱。(事详云海玉弓缘)盗经被擒之事,竺氏兄弟一生引以为耻,姬晓风却毫无顾忌“老贼”“小贼”的说个不休,竺氏兄弟大怒,倏地分开、一个站在东首,一个站在西首,同时发掌。竺法兰掌力先到,姬晓风笑道:“乖乖,好厉害!”身形一侧,避过一边,却不料正好避入竺法休的掌力笼罩范围之内,姬晓风立足不稳,一个踉跄,反弹出来,竺法兰的掌力又自前心攻到。原来竺氏兄弟深知姬晓风天罗步法的高明,吸收了两次教训之后,姬晓风第一次是仗着轻功逃脱,第二次是得金世遗暗中相助,但在紧要关头,也曾用过天罗步法解危。两兄弟苦练了一套阴阳八卦掌,遇敌时一东一西,掌力一刚一柔,互相配合,任敌人轻功如何高明,也决难逃出他们的掌力范围之外。姬晓风发觉一股大力自前面撞来,只好也发出掌力反击,他新近练成金刚掌力,虽然不如大悲禅师的功力卓绝,却也不在吉罗遮之下,哪知一掌发出,前面的那股力道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但自己这股掌力却也攻不过去;似是被轻软的一层棉絮裹住,急切间竟然撤不回来。说时迟,那时快,竺法休续发一掌,劲风呼呼,已袭到了姬晓风的后心。原来他们两兄弟的掌力可以刚柔互易,随心变换,只要其中有一人用柔劲“粘”上了敌人。另一人就可发动猛烈的攻击。幸而姬晓风已练成了护体神功,但后心被竺法休的掌力一撞,也觉隐隐作痛,不觉心中恼怒,想道:“纵然我有不是。你们也不该下此辣手。竟然想要我这条老命!何况我当年也是为势所迫,并非想独自吞没赃物。”一怒之下,姬晓风不顾耗损元气,也使出了两种不同的掌力,右掌向前一拍,使的是第八重的修罗阴煞功,左掌反手向后拍出,用的却是大乘般若掌力,这两样武功都是乔北溟秘籍上的一等一的功夫,姬晓风练习有素,比起他刚才所用的新练成的金刚掌,威力强弱,自是不可同日而语。竺法兰登时打了一个寒噤,竺法休的刚猛掌力也被他追退。竺法兰从前也领教过他的修罗阴煞功,当时姬晓风只练到第七重,远不如现在的厉害,修罗阴煞功是练到了第七重之后,便有走火人魔的危险,若非己得正宗内功心法,或有灵药相辅,便难再练下去;但倘若过了这一关,每多一重进展,功力便陡增一倍。竺法兰以前与姬晓风较量,两次都是他占了绝对上风,这次却感到肌肤起栗,遍体生寒,不禁吃了一惊,心中想道:“几年下见,这老贼的功力竟精进如斯,真是奇怪!”原来姬晓风自那年得金世遗指点之后,将各家各派的武学冶于一炉,早已练成了正邪合一的内功,自是今非昔比了。另一边竺法休接他的大乘般若掌力,却较他的哥哥要好一些,因为运用修罗阴煞功颇伤元气,大乘般若掌力便不能尽量发挥,竺法休全力支撑,堪堪抵挡得住。姬晓风见竺法兰牙关打战,心中想道:“他虽然下手无情,但当年之事,我到底也是有点对他不住。”心念一动,修罗阴煞功撤回了两分,不料竺法兰的掌力乘机便袭过来,一团柔劲,将姬晓风的阴煞掌力裹住,登时“胶”在一起,变成了双方暗斗内功,谁也不能收劲。竺氏兄弟在印度达奘祖师所传的那一支派之中,是有数的高手,辈份武功都在吉罗遮之上,这时两兄弟联手合斗,要胜姬晓风固然不易,姬晓风想要摆脱他们的掌力却也不能,双方成了个骑虎难下的局面,不由得都暗暗叫苦。眼看就要两败俱伤,大悲禅师忽地走出来道:“主人说过,今日是以武会友,无须分个强存弱亡,我看这一场就算作打平了吧。”场中的裁判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但却不敢上前将他们分开。大悲禅师口中说话,脚步不停,只见他走到一个位置,这个位置恰好与三个人的距离相等,双袖二挥,随即听得一阵“嗤嗤”的激动气流的声响,竺氏兄弟和姬晓风都向旁边跃出一步,原来大悲禅师这双袖一挥,恰到好处,将两边的掌力隔断。竺氏兄弟犹自愤愤不平,大悲禅师合什当胸,忽地向竺法兰施了一礼,说道:“今日重逢故友,欣慰何如。家师痛禅上人有点礼物,嘱托贫憎送给贤昆仲,以解昔日之嫌,也是物归原主之意,还请两位收下。”竺氏兄弟听得“物归原主”这四字,心头都是卜通一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见大悲掸师已取出一个黄布包袱,上面写着三卷经名,正是姬晓风当年从少林寺盗去,而兰氏兄弟梦寐以求的那三卷达摩遗书。以大悲禅师的身份,他们当然用不着打开包袱看个真假了。竺法兰喜出望外,将那三卷经书收下,连连道谢,大悲禅师道:“咱们红花绿叶,本是一家:自己人何须客气。要谢也只能谢姬施主。”姬晓风笑道:“大师你挖苦我了。不错,我曾‘借阅’过贵寺这三卷经书。但早已归还,这就与我无关了。你慷慨送礼,我可不敢沾光。”大悲禅师正容说道:“你在书中添加的注释,对这几门武学大有发挥,家师说你不但还本,而且忖息,算起来还是我们沾了你的情。他知道你和两位竺师兄因了此事失和,很觉过意不去。这次送礼,另一个原因,就是想为姬施主解开这点小小的过节,以报姬施主之情。”竺氏兄弟得了经书,满怀喜悦,对姬晓风的仇怨也早已烟消云散了。两兄弟齐声笑道:“说得不错,要不是姬施主将经书归还贵寺,今日也就没有这份礼物了,是该多谢姬施主。”姬晓风哈哈大笑:“这么说,我做偷儿倒也做得不坏呀!”天竺二僧和他的十午纠纷,就在彼此的笑声中结束。大悲禅师、天竺二僧各自归座,就在此时,金鹰宫的护法大弟子带领三个婆罗门教僧侣和一个碧眼黄须的汉子进来,这四个人被姬晓风偷了请柬,未入会场,先失面子,满肚皮都是怒气。那三个婆罗门教僧侣向姬晓风怒目而视,但他们知道比武的规矩,姬晓风已比了一场,他们都是大有来头的人物。自是不便有失身份,上前挑战;那碧眼黄须的汉子却不理会什么规矩不规矩,身形一晃,就到了姬晓风面前,叽叽咕咕他说了几句印度话。姬晓风见他身手不凡,暗暗喝彩,心想:“可惜他是个印度人,要不然倒可以做我的助手。”问道:“他说什么?”那护法大弟子道:“这位是敝国第一神偷,他很佩服姬先生的功夫。想与姬先生亲近亲近!”姬晓风笑道:“好极,好极!份属同行,理该亲近亲近。”两人伸手一握,忽听得那印度神愉“哎哟”一声弯下了腰,姬晓风笑道:“你摸错地方了,我的钱银放在那一边袋子。”众人看时,只见那印度神偷的一只左手已伸入姬晓风怀中,只露出半截手臂,却似被什么东西夹着,拔不出来,姬晓风右手仍然与他相握,左手则贴在自己的膝边,并没有捉着他。众人不解他的手何以拔不出来,但见他形状滑稽,都不觉好笑。原来这印度神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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