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里金黄的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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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欢城市里橘黄色的路灯，不乏暧昧和油画的色彩。昨晚的远大路，是一路氤氲的灯火。几年前，在这座城市求学和打工。笑容和酸楚内敛着，没有潮湿。但有风，而且冷。长沙是靠近湘江的城市，秋天来了。三两层秋雨后，我也来了。

    有消息说西蒙收藏的油画就悬挂在这座城博物馆的三楼，展览的时间有限，一辈子难得一遇的良机。我冲秋天里的油画而来，似乎也冲着这座城。博物馆一旁的烈士公园，离开后，再没有去过。

    几百幅大师的作品素朴的立在天蓝色墙幕上，安静如时光。两百年前的莱茵河，塞纳河；伦敦和巴黎；旷野和乡村。居室和皇宫；王后和情人；古希腊的神灵和勤劳的农妇。暴风雨来临前的黄昏；响晴的午后；挥汗如雨的沙滩；贵妇和卖花的小姑娘。向日葵般伤感的金黄在两百多年后相似的天空下闪烁。

    强烈光照下闹热的海滩和挥汗如雨的脸，多么明亮的橙黄和多么直接的距离，逼真直指我柔弱含蓄的目光。两百年前的午后扑面而来。我感慨那样的线条和色彩。印象派的仲夏夜;乔木撑天的村庄；四对相拥接吻的情人，衣袂飘飘，没有一张清晰的脸。有风噢，在仲夏夜四处飘荡，是天使还是幽灵，深陷柔媚洁净的村庄？巴黎的大街繁华着，工业文明的气息四处飘荡。老旧的楼房；不远处修路的工人；教堂的尖顶，淡淡棕黄的色彩落笔，一切像极了人间又远离人间。

    莱顿、罗塞蒂、透纳、柯罗、米勒、莫奈、雷诺阿、毕沙罗、提索特、蒙克等等，欧洲十九世纪花坛精英们的目光深藏着，在画中人物亮闪闪的双眸深处；在每一笔线条的勾勒中，每一重色彩的蛊惑里；与我一样柔媚的目光遥遥想望。

    人生是美好的也是苦痛的，日子是漫长的亦是短暂的。所以，两百年前的滚滚乌云下是三只色彩鲜艳的老黄牛；所以画家笔下的老黄牛色彩鲜艳的直刺双目；所以乌色和灰色交杂的云层似远又近；所以人生的悲喜是无法更改的。即使锦衣玉食的王后，眼神亦如秋风般空落。所以拾麦穗的穷苦人为过活的一场画面，浸透的本是生的艰辛，画家却愿意用欢快的主题将它表达。所以天堂是我们向往的。古希腊那么多的神灵，有多少长着飞天的双翅，有多少凡间的英雄亲近过天堂？

    所以，几年没躺过的长沙烈士公园的躺椅，我能真切感受到有异于前几年秋天的清凉。

    所以，躺在秋天的陵园里，满眼都是这个秋天里油画的色彩。色彩蔓延，像极了光影绰约浪花般来去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