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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访代匡 者,刚为太傅、清河王怿所举,遂除车骑将军,领御史中尉,常侍、卫尉如故。

    及领军元叉执政擅权,树结亲党,刚长子,叉之妹夫,乃引刚为侍中、左卫将 军,还领尚食典御,以为枝援。俄加车骑大将军、领左右,复前削之封。寻加仪同, 复领御史中尉。刚启军旅稍兴,国用不足,求以封邑俸粟赈给征人,肃宗许之。孝 昌元年,除领军,余官如故。初元叉之解领军也,灵太后以叉腹心尚多,恐难卒制, 故权以刚代之,示安其意。寻出为散骑常侍、冀州刺史、将军、仪同三司,刚行在 道,诏曰:“刚因缘时会,恩隆自久。擢于凡品,越升显爵。往以微勤,赏同利建, 宠灵之极,超绝夷等。曾无犬马识主之诚,方怀枭镜返噬之志。与权臣元叉婚姻朋 党,亏违典制,长直禁中,一出一入,迭为奸防。又与刘腾共为心膂,间隔二宫, 逼胁内外。且位居绳宪,纠察是司,宜立格言,势同鹰隼。方严楚挞,枉服贞良, 专任凶威,以直为曲。不忠不道,深暴民听;附下罔上,事彰幽显。莫大之罪,难 从宥原,封爵之科,理宜贬夺。可征虏将军,余悉削黜。刚终于家。永安中,赠司 徒公。

    刚长子详,自奉朝请,稍迁通直散骑侍郎、冠军将军、主衣都统。刚以上谷先 有侯氏,于是始家焉。正光中,又请以详为燕州刺史,将军如故,欲为家世之基。 寻进后将军。五年,拜司徒左长史,领尝药典御、燕州大中正。兴和中,骠骑将军、 殷州刺史。还朝,久而卒。

    郑俨,字季然,荥阳人。容貌壮丽。初为司徒胡国珍行参军,因缘为灵太后所 幸,时人未之知也。迁员外散骑侍郎、直后。灵太后废,萧宝夤西征,以俨为开府 属。孝昌初,太后反政,俨请使还朝,复见宠待。拜谏议大夫、中书舍人,领尝食 典御。昼夜禁中,宠爱尤甚。俨每休沐,太后常遣阉童随侍,俨见其妻,唯得言家 事而已。与徐纥俱为舍人。俨以纥有智数,仗为谋主;纥以俨宠幸既盛,倾身承接。 共相表里,势动内外。城阳王徽微与之合,当时政令归于俨等。迁通直郎、散骑常 侍、平东将军、武卫将军、华林都将、右卫将军、散骑常侍、中军将军、中书令、 车骑将军,舍人、常侍如故。肃宗崩,事出仓卒,天下咸言俨计也。尔朱荣举兵向 洛,以俨、纥为辞。荣副京师,俨走归乡里。俨从兄仲明先为荥阳太守,至是,俨 与仲明欲据郡起众。寻为其部下所杀,与仲明俱传首洛阳。子文宽,从出帝殁关西。

    徐纥,字武伯,乐安博昌人也。家也寒微。纥少好学,有名理,颇以文词见称。 察孝廉,对策上第,高祖拔为主书。世宗初,除中书舍人。谄附赵脩,迁通直散骑 侍郎。及脩诛,坐党徙枹罕。虽在徒役,志气不挠。故事,捉逃役流兵五人,流者 听免,纥以此得还。久之,复除中书舍人。太傅、清河王怿又以文翰侍之。及领军 元叉之害怿也,出为雁门太守。纥称母老,解郡还乡。至家未几,寻入洛,饰貌事 叉,大得叉意。及叉父继西镇潼豢,以纥为从事中郎。寻以母忧归乡里。

    灵太后反政,以纥曾为怿所顾待,复起为中书舍人。纥又曲事郑俨,是以特被 信任,俄迁给事黄门侍郎,仍领舍人,总摄中书门下之事,军国诏命,莫不由之。 时有急速,令数友执笔,或行或卧,人别占之,造次俱成,不失事理,虽无雅裁, 亦可通情。时黄门侍郎太原王遵业、琅雅王诵并称文学,亦不免为纥秉笔,求其指 授。寻加镇南将军、金紫光禄大夫,黄门、舍人如故。

    纥机辩有智数。当公断决,终日不以为劳。长直禁中,略无休息。时复与沙门 讲论,或分宵达曙,而心力无怠,道俗叹服之。然性浮动,慕权利,外似謇正,内 实谄谀。时豪胜己,必相陵驾;书生贫士,矫意礼之。其诡态若此,有识鄙薄焉。

    纥既处腹心,参断机密,势倾一时,远近填凑。与郑俨、李神轨宠任相亚,时 称徐郑焉。然无经国大体,好行小数,说灵太后以铁券间尔朱荣左右,荣知,深以 为憾,启求诛之。荣将入洛,既克河梁,纥矫诏夜开殿门,取骅骝御马十匹,东走 兗州。纥弟献伯为北海太守,献伯弟季彦先为青州长史,纥使人告之,亦将家南走。 羊侃时为太山太守,纥往投之,说侃令举兵。侃从之,遂聚兵反,共纥围兗州。孝 庄初,遣侍中于晖为行台,与齐献武王督诸军讨之。纥虑不免,说侃请乞师于萧衍。 侃信之,遂奔衍。文笔驳论数十卷,多人遗落,时或存于世焉。

    史臣曰。阙

    <b>部分译文</b>

    王睿,字洛城,自称是太原晋阳人。六世祖王横,系张轨的参军。东晋动乱之时,其子孙就居住在武威的姑臧。父亲王桥,字法生,懂得天文卜筮。凉州平定后,移居京城,家中贫穷,靠天文历法之术维持生活。历任官职,终为侍御中散。天安初年(466)去世,被追赠为平远将军、凉州刺史、显美侯,谥号为敬。

    王睿年少时继承父业,但身姿像貌伟丽。恭宗在东宫时,见到他而感到十分奇异。兴安初年(452),王睿升为太卜中散,不久又升为令,领太史之职。承明元年(476),文明太后临朝听政,王睿因善于攀缘而受到宠幸,越级升为给事中。不久又任散骑常侍、侍中、吏部尚书等职,赐爵太原公。于是他在内参与机密,在外参加政事,受到的宠爱日益深厚,朝中官员都惧怕他。太和二年(478),高祖和文明太后率百官与诸宾客到虎圈观虎,有一只老虎逃出虎圈,登上楼阁之间的通道,几乎跑到御座之上。当时左右侍御都惊恐无策,王睿独自一人执戟抵御,老虎才退去,因此受到皇上亲近信任而升迁要职。太和三年(479)春,皇帝诏令王睿与东阳王元丕一同获得犯罪能减免刑罚的特权,并永远免除徭役。太和四年(480),升尚书令,封爵中山王,加封镇东大将军。设置王官二十二人,中书侍郎郑义为辅佐,郎中令以下官员都是当时的名士。皇帝又授王睿之妻丁氏为王妃。后来,沙门法秀图谋叛逆朝廷,事发之后,受到牵连的人很多。王睿向皇帝进言说:“与其杀无辜之人,宁可赦免有罪之人。应当只斩首恶者,其余随从者和嫌疑者都予赦免,不是很好吗?”高祖采纳了他的意见,得到免罪的人有一千多。

    王睿经常出入内宫,文明太后暗地里赐给他许多珍宝玩好、绫罗绸缎,没有人能知道,通常都是在夜晚用有帷幕的车载着,由宦官护送到家,前后上万,不可胜数,而且又广有田园、奴婢、牛马、杂畜,全都是最好的。朝中大臣和左右都由此而受到他的赏赉,他就是以此显示自己的不偏私,所费钱财又以万计。及至王睿患病,高祖和太后常亲往探视,侍官们也前来看望,络绎不绝。王睿病重之时,向皇帝上疏说:

    “臣闻对皇帝尽忠的人,在临终时往往更显出自己的节义;对双亲尽孝的人,在临死之前表现出纯真的孝心。所以孔明死于军中,不忘辅助刘蜀的计划;曾参病重的时候,留下情感深挚的良言。我虽平庸愚昧,不敢忘却高尚的德行。我承受着天地覆载之恩,蒙受造物生成之德,少年之时逐渐受到教化,成年以后又受大道沐浴。我朝清明高洁,流传延续了三纪,我受到先帝过分的眷爱,又得到陛下特殊的宠幸,于是得以齐迹功归,在内廷侍奉陛下,爵位与诸王相等,职位居于上等,从容闻道,参与主持国政。实在想竭尽全力来报答所受到的恩宠,不想事与愿违,忽然染上重病,常让陛下屈驾亲临探问,这种殊荣浸润我的一生,所得恩惠流传我的后世,我只有效犬马之诚,衔佩以报无穷之恩。现在我的病已经非常沉重,考虑到必定不能治好,只得翘首以望朝廷宫阙,终日哽咽依恋不已。依恃着皇上旧日眷爱的深重,大胆陈述自己愚昧的管窥之见。

    “我听说治理朝政的关键,大致有五个方面:一是慎用刑罚,二是任用贤能,三是亲近忠信,四是疏远谗佞,五是实行黜陟。刑罚分明,奸邪盗贼就会止息;贤能者得到任用,功勋业绩就能昭著;亲近忠信,就会耳聪目明;疏远谗佞,惑乱离间的事就能绝迹;对官员有升有降,就能使贪婪之心得到改正。这是因为,慎重地使用刑罚在唐典中早有记载;知人善任就显得聪明有才能,这是帝王所不容易做到的。周书传下好德的文章,汉史陈列防奸的议论,考察昏暗与明白,见之于先王大典。八方之外地域广阔,远近的事各不相同,安抚边远的地方应该以宽厚有信对待它,安抚京师地区则应当明显地给它以好处。应该怜恤孤独的人,救济穷困的人,任用有功的人,赦免犯了小罪的人,减轻徭役,薄取赋敛,广修福利事业,禁止不合礼制的祭祀。愿陛下在听政的余暇,能亲自审阅我所奏之事。使春秋时楚国子囊的一片忠诚之心,得以重申于当世;让微臣将要失去的志向,得以用于清明之时。”

    王睿不久去世,时年四十八岁。高祖与文明太后亲临致哀,赐给棺木葬器,令岩昌公王遇监理丧事。封赠王睿为卫大将军、太宰、并州牧,规定谥号为宣王。内侍长董丑奴负责营造坟墓,准备葬于京城之东,高祖登上城楼远望凭吊。京都有一百多名文士给他作哀诗写诔文。皇帝又诏令在京都南边二十里大道旁替王睿建立祭祀之所,修造宗庙以便按时祭奠,并且树立碑铭,设置守护宗庙管理祭事的人五家。又诏令褒扬王睿,把他当年驱赶老虎保卫皇帝的情形在各官殿里绘成图画,命高允为画像写赞。京都的男女奉承称赞王睿的美貌,作新曲用来演唱,曲名叫中山王乐。皇帝还下诏颁布乐府,令其用各种乐器合奏这支曲子。

    当初,王睿的女儿嫁给李冲的侄儿李延宾,次女又嫁赵国李恢之子李华。女儿出嫁的时候,先到宫中,行礼大致像公主、王女的礼仪。文明太后亲临太华殿,让其女在另一张床上寝卧,王睿与张。。在旁侍坐,他的亲眷和两个李家的男子、妇人都排列于东西廊下。到了彩车出发时,太后亲自送过中路。当时人们都私下里说这是天子、太后嫁女。王睿殡葬之时,亲眷朋友穿戴丧服送丧的人有一千多,都大声哭泣以博取荣利,当时说这就是孝义。王睿已经显贵时,才说他祖籍本是太原晋阳,于是就迁徙其亲属,所以他的兄弟封爵迁到并州郡县。王睿死后,朝廷重新追赠他的父亲王桥为侍中、征西将军、左光禄大夫、仪同三司、武威王,定谥号为定,追策王睿之母贾氏为妃,立碑于墓左。王睿父子同葬于京城之东,两下相距一里多远,迁都洛阳之后,又迁移葬于太原晋阳。

    赵修,字景业,赵郡房子人。父亲赵惠安,后取名为谧,任都曹史,因有功补阳武令。赵修显贵之后,追赠他为威烈将军、本郡太守,到他殡葬时,又赠龙骧将军、定州刺史。赵 修本来在东宫任事,为白衣左右,颇有膂力。世宗登位后,他仍旧充当禁侍,而皇帝对他的宠爱日益加深。但是赵修天性愚笨,不熟悉表章奏疏之类的写作,因此不能参与文墨之事。世宗亲政之后,旬月之间频频授予赵 修各种官职,历任员外通直散骑常侍、镇东将军、光禄卿。每次升官设宴庆贺,世宗都亲自到他家里赴宴,朝廷王公卿士文武百官都跟随而往,世宗还要亲自看望赵 修的母亲。赵修酒量极大,每逢饮宴都要逼劝他人饮酒,即使是北海王元详、广阳王元嘉这样的王公权贵也不放过,一定要让他们大醉方休。每逢郊庙祭祀,赵 修都乘车在皇帝旁边相陪。出入皇家宫苑,常常骑马径直进入禁苑之内。咸阳王元禧被杀以后,他家的财物大多赐给了高肇和赵 修。

    赵修为他父亲办理丧事时,自王公以下的文武百官没有不来吊祭的,用来盛酒犊等祭奠品的器具之多,可以填塞门街。在京师为父亲墓地制作碑铭,石兽、石柱等,都征用民间的车牛,运送到本县。殡葬所花费的钱财,全都出自公家。丧事所用的车子近百辆,沿途所需之费用也全都出自官府。当时朝廷将举行武艺演习,世宗留下赵 修要他一同前往。皇帝前往行大射礼的地方,赵修又坐车陪乘,车上的横木和旗竿,在过东门时都被碰断了。赵修惟恐误了葬,便乘马赶赴下葬之处,左右随从和特使几十人。赵 修一路上嬉戏玩耍,一点悲戚的样子也没有,有时还与宾客一道抢掠妇女,让她们赤身裸体供其观赏淫乱,随从的人都议论纷纷,背地里骂他毫无节操,一个个对他又怕又恨。这一年,赵 修又扩建房宅,兼并他人许多土地,屋门深幽,厅堂高大,房宇宽广,长廊曲折,其高贵华丽可与诸王相比。他的四面邻居如侯天盛兄弟,由于以宅地贿赂赵 修而得以越出官制补任长史、大郡之职。

    赵修出身于地位低贱之辈,终于暴发而成富贵之人,十分傲慢无礼,为众人所痛恨。因他在外,朝廷左右的人有的以婉言向皇帝举发他的罪行。自从他埋葬父亲回来之后,皇帝对他的宠幸稍有减弱。起初,王显恭顺地依附于赵 修,后来因私忿而产生矛盾,暗中窥视其过失,谋划陷害杀戮他,而赵修对于自己的过失错误,却从不加以注意和改悔。王显则收集他前前后后的一切过失,列举他回家葬父时途中淫乱不轨的行为,又掌握了他与长安人赵僧 修图谋藏匿玉印之事。高肇、甄琛等人罗织赵修的罪状,秘密报告皇上。原先甄琛和李凭等人极力迎合赵修,无所不至,现在害怕受到牵连,就争相举发指斥,帮助皇帝来抨击惩治赵 修。于是,皇帝就下诏书说:“小人难抚养,朽木不可雕,犯下种种罪恶又不思悔改,岂容爱抚教养。散骑常侍、镇东将军、领扈左右赵 修,昔日在东宫办事,充当差役,我自幼同他相处,长久难于抛弃。所以在登基之初,仍让他在西宫充当禁侍。虽然他地位低微,才识浅陋,并不适合选用,但出于与他早识的念头,就将他连连升官。他自从蒙受恩遇,越来越凶顽昏乱,很快就变得谄媚而又骄横,恩宠加之于他而更轻慢无礼。不识人伦的根本,不悟深浅的方向,轻侮王侯,冒犯卿相,门前宾客和巷里士人前来拜叩,也不接待,气势嚣张,心性豪横,胸怀鄙陋。至于他回乡葬父,奢侈挥霍也有所闻。在京城大造宅院,残暴虐待服劳役的人。又为扩张自己的势力,违法假托,与雍州人赵僧。。等勾结,暗中谋划,接受玉印。行为不轨,不合法度,一天比一天厉害。我还怜惜他是旧日的吏卒,每每加以遮掩保护,然而他擅权仗势,嚣张不已。遵守法度、辅佐朝廷的世臣,一致要求对他进行制裁,我虽然想将此事搁置不管,但法律实在难以违背。然而楚履既坠,江君徘徊;钟牛一声,东向改衅。赵 修虽是小人,但念及昔日在身边侍奉,关于处以极刑的奏请,我想加之却又不忍。可将他鞭打一百,发配到敦煌充军。其修建家宅的役徒望立即停止修造。其亲信在宫廷内任职者一律逐出宫门之外。我由于观察处置不明,抚养了这样的豺虎,回顾过去的谬误,实有愧于臣民,但可以时时告诫自己,以谢朝野。”

    这一天,赵 修到领军于劲府第同他赌博,筹码还没有赌完,几个羽林军相继而至,说皇帝有诏召他前去。赵修大惊,起身随他们出门,一路上羽林军牵着赵 修所骑的马直达领军府。甄琛与王显监督对赵修执行刑罚,事先准备好五个有力气的人轮流鞭打,预谋这样可将他置于死地。圣旨决断打一百鞭,实际上打了三百。赵 修一向身体肥壮,腰背阔大,能够忍受鞭打的痛楚,受刑时连身子都不转动。鞭打完毕,甄琛等人立即召来驿马,催促他出发。出了城西门,赵 修已不能直起身子,就将他捆绑在马鞍上,赶着马急速奔驰。赵修的母亲妻子在后追随,不能同他说话。就这样行走八十里,赵 修便一命呜呼。当初于氏之入宫立为皇后,是仰仗赵修之力。赵修死后,领军于劲还感念旧恩,对他家中经常周济,其余朝廷官吏中过去尊崇奉承赵 修的人,全都同他家断绝往来,以表示自己同他的疏远。

    茹皓,字禽奇,是旧时吴地人。父亲茹让之,本名为要,随从刘骏属下巴陵王休若为部将,到达彭城。当时南方闹饥荒动乱,就客居在淮阳上党。茹皓十五六岁的时候,任县金曹吏,颇有姿色容貌,性情谨慎柔顺。南徐州刺史沈陵见了他非常喜爱,他就随沈陵来到了洛阳,被推荐充当高祖的白衣随从。

    世宗即位以后,茹皓在宫中充当近侍,渐受世宗的宠爱。世宗有一次前往朝拜先帝的陵墓,半路上想叫茹皓与自己同坐一车,茹皓扯起衣服就要登车,黄门侍郎元匡极力劝阻,世宗才罢休。到了世宗亲临朝政的时候,茹皓受到皇帝的宠爱和赏赐日益增多。又凭着他有马圈之劳,朝廷准备补任他为员外将军。当时赵。。也被皇帝宠幸,他对茹皓非常嫉妒,就请求皇帝把茹皓调出京都到外郡出任太守。茹皓也考虑到可能会受到陷害招致危险,不愿意充任内官,于是他被越级授任为濮阳太守,加封厉威将军。茹皓的父亲因为茹皓替他争辩理论旧日的功劳,在此之前就被授任兖州阳平太守,并赐给爵位为子。这时,父子两人都被朝廷委任分封,所任的州郡紧紧相邻,茹皓就很高兴地离开宫廷,并不因为自己被外放而感到愁苦。到了赵。。等人事败受到惩处,茹皓竟然得以完全免受牵连。茹皓虽然出身低微,当太守时却清廉俭朴,很少生事。有一次世宗到邺城进行讲武演练,茹皓趁机启奏皇帝请求让自己回朝趋奉,于是皇帝免去他的郡守之职,授任他为左中郎将,兼任直。。他得到世宗的宠幸一如从前。茹皓已经官位显达。自称家世本出于雁门,朝中善于谄媚攀附的雁门人就在司徒面前极力举荐如皓,请授为肆州大中正。有关府、省将此事奏知皇帝,皇帝诏令特予依许。茹皓升任骠骑将军,总领华林园的建造工作。茹皓生性精明灵巧,在园林中兴建许多景点。在天渊池的西边垒起一座小山,用的是从北邙和南山采挖的佳美石头。从汝颍移来竹子,排列栽种在其间;又建构许多楼阁亭馆,陈列于园林上下。栽种各种花草树木,很有一番野致。世宗对此非常喜爱,经常来这里游玩。茹皓又迁任冠军将军,仍保留骁骑将军。

    茹皓所受显贵的宠幸与日俱增,乃至参与朝廷政事。从太傅、北海王元详以下群臣都对他恭敬畏惧而尽力巴结攀附。茹皓的弟弟才只二十岁,就被擢任为员外郎。茹皓娶了仆射高肇的堂妹为妻,她对世宗来说是姨母的身份。迎娶高氏那一天,北海王元详亲自前往祝贺,并且送了马匹等礼物。茹皓又替他的弟弟聘娶安丰王元延明的妹妹,延明以他不是出于官宦世家为耻,不肯答应。北海王元详劝他应允,说:“要想觅得官职,为何不与茹皓联姻呢?”延明这才同意了。茹皓比较机敏聪慧,能够谦让屈己,甘居人下。但他暗地里营求私利,接受别人的馈赠贿赂,因而金钱财物积聚甚多。他在宫廷西边起盖房屋,朝中权贵没有人能赶上他的。当时世宗虽然亲自处理朝廷各种事务,而茹皓经常在宫内居住,晚上也不回家,说是这样可在门下省奏陈国事。没有过多久,茹皓转任光禄少卿,但他还觉得自己心意很不满足,想向皇帝陈述自己在马圈随从先帝的功劳,希望得到更大的升进。

    起初,赵。。、茹皓受到皇帝极大宠幸,北海王元详这些人都依附于他们。又有直。。将军刘胄本来是由北海王元详所举荐的,常常感激北海王对他的恩遇,就对他殷情地承奉,与他们这些人共相往来。高肇一向嫉恨诸王,常常图谋对他们进行陷害,他既然知道了北海王元详与茹皓等人往来密切,交接亲昵,就罗织他们的罪名向世宗告发,说茹皓等人一起图谋叛逆作乱。于是,世宗就召中尉崔亮入宫,令他启奏茹皓、刘胄、常季贤、陈扫静四个人擅权倚势,受纳贿赂以及图谋逆乱各种罪名,即日捉拿茹皓等人,全部押往南台。第二天,又奏请皇帝处以罪罚,当天夜晚就令茹皓在自己家中自尽。茹皓的妻子披头散发走出厅堂,痛哭流涕迎接茹皓。茹皓径直走进室内同妻子大哭诀别,服毒药身亡。

    茹皓之子怀朗,官至南青州刺史。兴和初年(539),因犯罪被皇帝赐死,他的子侄全都被迁徙到边地。

    侯刚,字乾之,河南洛阳人,他的祖先是代国人。侯刚本来出身贫寒微贱,年轻时擅长于烹调,在宫中从事烹饪工作。久后,被授予中散之职,接连升任冗从仆射、尝食典御等官。世宗因为他性格质朴刚直,给他赐名为刚。不久又迁升为奉车都尉、右中郎将、领刀剑左右,加封游击将军、城门校尉。又迁升为武卫将军,仍兼任典御之职,加授为通直散骑常侍。世宗下诏说:“太和末年,蚁寇贼侵犯边境,先皇在生病的情况下,下令出兵征讨。边地戎人显露凶相,冒犯朝廷,违背和议,我那时被委托代理国政,不能得到随侍之人,但左右之臣用心侍奉,都凭着自己的忠诚勤勉。侯刚在我患病之时,辛苦勤劳地烹调饮食。追忆他过去的功劳,记述他的忠诚之心,应当优行推举,对他叙位授官。特授侯刚为右卫大将军。”后来侯刚又任太子中庶子。

    世宗驾崩,侯刚与侍中崔光在东宫迎接肃宗即位。不久被授予卫尉卿之职,封为武阳县开国侯,食邑一千二百户。侯刚很快又晋升为侍中、抚军将军、恒州大中正。又升为卫将军,他上表辞让侍中之职,皇帝未予准许。又进升爵位为公,因为侍奉皇帝有功,加封散伯。熙平初年(516),授予左卫将军,其余官职照旧不变。侍中游肇出任为相州刺史。侯刚就对灵太后说:“昔日高氏擅权,游肇曾经与之对抗而不屈服,这是先帝所知道的,全国有目共睹的,而现在让他任一个藩地的州牧,此事未必尽善尽美,最好还是把他召回京都,以便让他在朝廷辅佐圣明之主。”太后认为这个意见很好。侯刚受到朝廷如此厚重的宠爱和信任,江阳王元继、尚书长孙稚都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他的儿子。司空、任城王元澄因为侯刚是由做朝廷的膳食官起家的,私下里对他多有侮慢轻视,曾在一次宴席上对他说:“你走近前来给我举食。”然而侯刚却和顺地面对他坐着,恭敬相待,并不有亏于礼节。

    后来,侯刚由于拷打一名羽林军致死而获罪,被御史中尉元匡所弹劾,廷尉对侯刚处以死刑。尚书令、任城王元澄替他在灵太后面前求情,说侯刚历任前朝重要官职,办事卓有成效,现在有了这点微小疵瑕,不应当使他受如此重的刑罚。灵太后就在宣光殿召见廷尉卿裴延隽、少卿袁翻,问他们说:“侯刚因公事拷问人,不期误伤人命,按照法律条文不应定罪。你们处以他死刑,究竟有什么依据?”袁翻回答太后说:“按照法律的规定,不期而误伤人命不予问死罪的情况,是说被拷问的人所犯的过失于情于理都很明显,但他却隐瞒遮避而不肯承认,必须使用杖刑加以鞭挞,以便让他招出真情,是说依一定道理而施以笞挞这一类的情况。至于这个被拷打致死的人,刚刚施以拷问就全都坦白自首,正应当依他所犯的过失了结此案,不应对他横加鞭笞。更何况侯刚当时口里大叫打死,毫无道理地对那人大加杖击鞭打,本来就存有杀人的动机,绝不是偶然误伤人命。对侯刚处以死刑,并不违背法律的规定。”太后说:“你们暂且回去,我当另有判处。”于是下达诏令说:“廷尉对侯刚执行的处置,对于法律来说或许过于苛严。侯刚既然本意在于为公,不应当就依照廷尉所持的主张进行处置。但侯刚轻率地加害人命,在道理上不能完全没有责任,可以削去他受封的食邑三百户,罢除他的尝食典御之职。”侯刚从此以后就颇为失意。侯刚自从太和年间为皇帝进奉饮食以来,任典御之职,经历了朝廷两都、三位皇帝、两位太后执政,将近三十年,到这时才予以罢免。没过多久,加封侯刚为散骑常侍。后来御史中尉元匡遭到罢黜,太后访选取代元匡职务的人,侯刚被太傅、清河王元怿所举荐,于是升任他为车骑将军,兼任御史中尉,常侍、卫尉等官职依然照旧。

    到后来元叉擅权执政,擅威弄权,侯刚的长子是元叉的妹夫,元叉就召侯刚为侍中、左卫将军,仍旧兼任尚食御典,以他作为亲党。不久又加授车骑大将军、领左右,并恢复他前次被削减的封地。过不久又加授仪同三司之职,再次兼任御史中尉。侯刚上表启奏,因战争不断兴起,国家财用不足,请求把自己的封邑和俸粟拿来赈济出征的士卒,肃宗准许了他的请求。孝昌元年(525),侯刚被授予领军之职,其余官职照旧。当初元叉被解除领军的职务以后,灵太后认为元叉的心腹还有不少,恐怕难以很快制服他们,所以权且用侯刚来取代领军之职,以表示让他安心的意思。不久又授予他散骑常侍、冀州刺史、将军、仪同三司等职。侯刚前往赴任走到半路,皇帝下达诏令说:“侯刚碰上好的因缘机遇,长久蒙受朝廷深厚的恩宠,出身于平凡低微的等级,越级升进为显赫的官爵。过去以他以微薄的辛劳,受到与有功勋建树者同等的赏赐,对他的恩宠已经达到极点,极大地超越了与他同辈的人。但他并无犬马识主的忠诚之心,却怀有枭獍反食父母之志。侯刚与权臣元叉系婚姻朋党,亏负违背朝廷的典章制度,长久径直出入宫禁,内外勾结,勾搭成奸。又与刘腾互为心膂,阻隔东西二宫,胁迫朝廷内外。而且他位居御史之职,执掌纠察官吏之责,应当自立办事准则,威势如同鹰隼。但他却恃威滥施挞伐,枉屈贞忠善良之人,专任凶威,以直为曲。不忠不道,深有损于民之所望;欺下罔上,事实昭著明显。所犯下莫大之罪,实难于宽宥原谅,所封的官职爵位,按理应当贬谪罢除。可保留他的征虏将军之职,其余职位全部予以削除罢黜。”侯刚最终死于家中。永安年间,追赠他为司徒公。

    侯刚的长子侯详,奉朝请为官渐渐升任通直散骑侍郎、冠军将军、主衣都统。侯刚因为在上谷这个地方早有侯氏宗族,所以就在此地家居。正光年间,又请求授予侯详为燕州刺史,将军之职照旧,想要以此作为家族世系的基础。不久进升为后将军。正光五年(524),侯详被授阳司徒左长史之职,任尝药典御、燕州大中正。兴和年间,任骠骑将军、殷州刺史。后来回到朝廷,过了一段时间才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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