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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星小说网 www.jxjwly.com,鬼域佛莲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第二十九章.飞向二龙山

    那镖师自顾叹息并没有注意我们俩惊异的表情,我们缓解了一下情绪。

    我说:出了什么差错呢?

    老镖师说:被二龙山的土匪劫了!那二龙山上的土匪可不是好惹的,劫镖时还留下话,点名要薛家二小姐上山当压寨夫人,不然就…

    不然就怎样?

    那土匪头子放出狠话,如果限时交不出薛家二小姐,从今往后,只要是薛家的镖见一次劫一次,还扬言要下山抢人!

    那薛家老宅“梅兰竹菊”四字院儿,百折千回可是他们轻易能得逞的?

    小哥儿有所不知啊,那二龙山的土匪是个武功高强的主儿,而且不似中土人物,倒像是那东边小岛子上的东洋人!神出鬼没无所不能啊。

    妈的,又是小鬼子!

    大叔可知道这土匪可有个字号?可别跟我说他叫布川内库啊。

    对,你怎么知道的?还有个小名儿叫八郎!

    我心里正在狐疑,这个什么狗屁的不穿内裤是不是就是德川八郎呢?

    这时,放在桌子上的“四鬼剑”突然抖动起来,那老者包括喝酒猜拳的人全部在表现出惊恐表情后,突然消失了。

    四周环境突然发生变化,民国小酒馆突然变成了加州牛肉面大王。一个穿着红围裙的服务员走过来轻声说:先生、小姐,二位需要点儿什么?

    我背起剑,拉着薛梅格二话没说就往外走。出来后,发现街还是这条老街,只是那景象并不似刚才的民国风味儿,我想,我们已经走出了那个异度空间,远处飘来一股炸臭干子的味道,我和薛梅格走过去,看见有一个招牌上面写着:国足臭豆腐。

    我们才感觉有些饥饿,我和薛梅格一人来了一份臭豆腐,吃完,抬手看了看手表,晚上十点钟,不算太晚可也不早了,我们就决定先回梅镇再说。

    我们打了一辆车回到梅镇,已经很晚了。

    薛梅格到正屋里去问她奶奶的安,我因为太晚就直接回了东厢房。可是我并没有急着睡觉,我关着灯站在窗边望着院子里的景色,这正是月光如水、天空如洗的夜晚,宁静但给人遐想,正屋里的灯还亮着,他们祖孙之间也许还有许多说不完的贴心话。可是,我抱着那把四鬼剑站在窗前,思考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德川八郎、不川内库、老镖师,而且这些人物和事件似乎还发生在不同维度的空间里,看似毫不相干,却又似乎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想得我头都快爆炸了。

    不一会儿,正屋的门开了,就着明亮的月光我看到薛梅格从正屋出来带着她颀长的影子,轻轻地回到西厢房去了,随即西厢房的灯亮了,窗帘被轻轻地拉上,薛梅格就像皮影戏似的在窗帘上展示着她脱衣的动作,尽管只是一个剪影,但她美好的形象已经一展无遗。

    就在她全部绽放了自己身体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再一次发生了,院子里的梅花次第开放,似乎是在呼应着薛梅格。

    这件事情在我看来,并不诡异而却显示着它的神奇,薛梅格、薛梅格,她具有梅花的品格,又那么美好而动人,让梅花为她绽放也不足为奇。况且,对于我们每一个人来说,在你睡着的时候,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不一会儿,薛梅格似乎是睡下了,因为西厢房的灯熄了,满园的梅花就慢慢地合拢最后消失,只剩下盘龙虬曲的枝干。

    我一直都没有睡意,当然不是因为薛梅格美好的剪影,如果是那样的话我还不至于夜不能寐。我正在发愁的事要不要管那老镖师的事,如果要帮的话,我应该怎么帮他。按理说,那属于冥界的事情了或者准确地说是另一个维度的事情,如果擅自出手不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我思考得很苦,以至于我站在窗前已经很久了,看看表已经过了凌晨两点钟,满地的烟头显示着我不良的公德心和郁闷的心情。

    正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院子里忽然就站了一个孤清的身影,默默地站在那假山前,一动不动。妈的,又要发生什么事?我就这明亮的月光仔细观察那个背影,看样子像是个读书人的样子,从背影就可以看出那是个高傲的人,他并不是一动不动而是在仰头看天。懂得仰头看天的一定不是凡人!

    不一会儿,一个仆人打扮的后生,从前院跑进来,轻声说:少东家,都备齐了,您看?那人并不搭腔,只嗯了一声,那仆人不知所措仍站在那里直搓手,随后又小心翼翼地问道:东家,南方镖局的掌门就在外面候着呢,您看要不要见他。那人仍然不搭腔,只嗯了一声。那仆人不敢再问了,毫无底气地答了声是就退下了。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短衣襟小打扮的武师走了进来,一抱拳喊一声:薛东家!我定睛一看,果然是今天见了两次的那个老镖师!

    这叫什么事儿啊,这诡异的免费电影还接茬上映啊!

    那老镖师只喊了一声薛东家,还未开口说话。只听那薛东家就怒不可遏的喊道:天杀的二龙山,敢抢我家的镖,早年间八国联军打北京,老佛爷西行时路过我家,借银子还打了欠条呢?那二龙山算什么东西,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想我薛家经商多年,那金银之物我早已看淡,可那是票号里用的银子,这下子好了,那“汇通天下”的牌子怕是要被人摘了去!这失了人心,就是毁了祖宗的基业呀!

    那老镖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惭愧地说:少东家莫说了,老夫就是豁出这条命去,也要上那二龙山夺回您的镖!

    那少东家不再说话,只随手甩了一下长衫的袖子,意思是够了,你下去吧!

    就在那老镖师要退出去的时候,我开了东厢房的门,那少东家竟然有所察觉,扭头看到是我,很惊讶地看着我的表情,说:你是哪里来的?为什么会在我家?

    我抱歉地说:这个不好解释,总之,我愿意帮助这老镖师帮你夺回你的镖。

    我心里说,我是谁,为什么会在你家?妈妈的,我还是你重孙女的男朋友呢?我这他妈的人话鬼怎么会信?

    那老镖师见到我高兴地说,多谢英雄!

    客气客气,晚辈不才,只爱凑个热闹,不过在下也是有条件的,如果有缘再见,希望老镖师一定要教我咏春拳,您看如何?

    那老镖师道:你知道我练的是咏春拳?我们这南方的小拳种并不是威名远扬啊。

    我哈哈笑道:百年以后,你们的拳一定会大火,大火啊。

    那老镖师不解道:借您吉言,借您吉言。只是,接下来,我们该怎么行动呢?

    我正色道:你带路就是了,我来收拾那些鬼子!

    那老镖师摇摇头说:不是英雄想的这么简单,那普通土匪山寨都会设什么*林、迷糊阵啥的,再差点儿的也有个陷阱啊什么的。可是那二龙山上的不川内库可是个忍者啊,那些人可善于山林作战,神出鬼没,我想咱们切不可鲁莽行事。

    我对他说到:你只要认识路就行了,随即结剑指,发一声喊:魑魅魍魉,开开开!

    那四鬼剑伧郎一声变为四把,魑怪还非常懂事知道我要它当坐骑直接就变身为“若龙”,那老镖师惊得目瞪口呆,那薛少东家却看起来气定神闲,还说句不咸不淡的屁话:我刚刚夜观天象,会有神龙下凡,果不其然,果不其然!

    我调侃地说:太爷爷,别着急,我这就帮您抢货去啊。

    说着,带着那老镖师跃上龙背就要飞进了浩瀚的夜空。等飞上天才发现,那老镖师不是gps,飞这么高,老师傅找不到路啊。我拍拍龙腮说:兄弟,低点儿,让老镖师看清地面。

    第三十章.遭遇忍者狼

    若龙在老镖师的指引下,二龙山越来越近。我向下看时,全部是郁郁葱葱的原始植被,看不出山门所在之处,只看到两条山脉蜿蜒向前好似两条巨龙,两山之间有一条曲折的亮带,想必是一条河流,河面平静并没有多大的波澜。我不断地嘱咐“若龙”,让它再低点儿。魑怪若龙不断地降低高度,我甚至听到它肚子和树冠的摩擦声,簌簌的声音惊起了树冠上的飞鸟,鸟鸣引起了一阵阵骚乱。我想完了,这必定已经打草惊蛇!

    索性找个落脚点下降后再说吧,原指望那老镖师可以当向导,谁曾想他不过只是知道二龙山的方位,对山上道路、机关一概不知!我心里对自己一阵埋怨,怪自己一时冲动,揽下这劳什子营生,这下可怎么收场!

    按照我有限的知识这土匪山寨都建在易守难攻的险峻之处。但二龙山并无伟岸的高峰,我想,那土匪的山寨必然隐藏在那茫茫林海之中,这符合东洋忍者隐秘的风格。那莽莽森林之中必然是陷阱重重、凶险异常。于是,我给若龙下了指令,让它在水边找一开阔地降落,再择机而动。

    我们降落后,已经是凌晨四点多钟,我必须在七点之前赶回梅镇,不然薛梅格醒后找不到我不知道该多着急。

    当前,最重要的是找到山寨的方位,哪怕硬闯也应该有一个方向不是?我定了定神,问老镖师:上次你们在哪里被劫?老镖师说,是在官道上被劫的,这二龙山的土匪来无影去无踪,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藏身之处。

    我气呼呼地说,那你当的什么向导!?

    老镖师惭愧道:哎,我倒是愿意舍了这条老命去换那几箱子金银,只是我能力有限啊。

    我狠狠地说:那就只有最后一招了!

    难道小英雄有什么办法吗?

    屁的办法!你不是说这些土匪都是东洋忍者吗?那都是高级间谍,我们还玩什么夜袭二龙山啊,那不是班门弄斧吗?你只能用逆向思维,暗的不行,只能来明的,索性让人家虏了去,还有找不到山门的吗?

    你说的倒是有理,就怕我们有去无回啊!

    有去无回?没脑子还没胆子吗?真是龌蹉!你大声喊,就说爷爷讨债来了,让他们出来迎接咱们!

    话音未落,只见河边的几颗树上就幻化出四名身着黑衣背着东洋刀的蒙面忍者,最让人吃惊的是他们每人竟然牵着一头狼!

    我知道我们的到来根本就瞒不住这些人,索性就做好了从容面对的准备。那老镖师到底是武林中人倒也没有显得多么惊慌,轻开子午步,拿好问路手,准备迎战。只见那四个蒙面忍者无声无息地走了过来,他们手中的四头狼边走边发出恶狠狠的喘息声,八只眼睛发出莹莹的绿光,但跟蒙面忍者的相同之处是,他们无一例外的脚步轻巧,在这无边的旷野上竟仿佛怕惊了熟睡的人。

    从树林走到河边不过几十步的距离,危险渐渐逼近。但这危险并不来自于普通的武士而是这些未知的幽灵般的生物们。我目不转睛地盯着正在逼近的危险,嘴上却轻声问道:前辈,有把握吗?老镖师沉着而无奈的说:武艺以外的事只有天知道了。我和老镖师交过手,他是个优秀的武士,优秀的武士不仅仅是在武艺的强弱上更在于精神的强大与否。在这个问题上,我们达成了惊人的一致,我想用一个词语来形容我们那时候的状态,那就是视死如归。

    那四个忍者离我们十几步的时候,突然站定,他们动作协调、训练有素,同时,那四头狼却腾空而起朝我们扑来,同样的悄无声息,只听到些许的喘息声还有那八只绿眼。

    那是四头狼,四头!我和老镖师均是左右受敌,无法闪躲。我顾不得老镖师了,这个时候只能看自己的本事和命运,这种情况也没有任何侥幸可言,甚至我连拔剑的时间都没有,于是,我双手迅速前伸,同时旋腕分拨两条狼腿,化解两头巨狼前扑的冲力,尽管我采用了借力打力的方法,但双臂仍然被格挡得生疼。当然,我根本没有时间理睬那瞬间灼人的疼痛,迅速转过身来,一手一只抓住狼尾巴转圈抡了起来,一撒手,两头狼就噗通、噗通地进了平静的河面,正当我准备去帮老镖师的时候,被我丢进河里的两头狼忽然站了起来,潮湿的硬毛直竖着,身体看上去大了几倍,像小马驹儿大小,张着血盆大口又重新向我奔来,涉水时竟然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溅起些许的水花。

    这啥玩意儿啊,你敢不敢再猛点儿!?

    再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我扭头看了一眼老镖师,他和另外两头狼斗得正酣,在地上滚来滚去的。说时迟那时快,过了水的两头巨狼已经扑将过来,我抽出四鬼剑,结剑指,咬牙切齿地大喊一声:魑魅魍魉,开开开!

    四鬼剑一把变四把,魍、魉二剑仓地一声同时插在地上,我双手紧握魑、魅二剑,待那两头巨狼再次腾空向我扑来的时候,我奋力掷出二剑,魑魅二剑分别自口入从肛出,穿透两头巨狼的身体,两狼顿时失去动力,从抛物线的最高点重重地拍在地上。即使这样,我也不敢懈怠,抄起插在地上的魍、魉二剑迅速朝老镖师奔了过去,朝趴在他身上的两头狼猛砍!

    没想到更为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四头狼尸的身体里竟然飘出两具长发的女鬼,快速地朝树林里逃逸了。

    这时,我才环顾四周去寻找那四个蒙面忍者,却已不见了踪影。

    我扶起老镖师,却发现他脖子上有三道爪印,似乎在哪里见过似的。

    第三十一章.贺天蓉的红色宝书

    我和老镖师定了定神,坐在河边休息了好一阵子才开始勘察现场,那四具狼尸依然横陈岸边,但令人感到异常奇怪的是新死的狼却发出阵阵恶臭,我和老镖师捂着鼻子走近观察,发现那四具狼尸早已发干发硬,像死在路边的野狗,不仅刚才的凶猛之状荡然无存,甚至感觉有些可怜,看起来就像死了很久似的。

    是的,那就是死了很久的狼尸,刚才看到迅速飘走的女鬼就是操纵四具狼尸的魂魄!我坚信我的想法没有错,但是还有一个疑问,那四个蒙面忍者不仅没有动手却仅仅是放狼与我们搏斗,甚至在我们和群狼搏斗的间隙里就不知所踪,这是为什么?

    这是警告!老镖师肯定地说。

    看来这二龙山的确不简单哪。我感叹道。

    只是这天色快亮了,也还没有找到上山的路,而且我经过这一场打斗就已经精疲力竭,我真不敢想象后面还面临着什么?老镖师显得有些喋喋不休。

    我带着命令的口吻说:走,到那几颗树那儿去看看。

    我和老镖师来到刚才蒙面忍者出现的树前查看,并没有发现那几颗树有什么特别之处,老镖师仍然不甘心地继续靠近那几棵树去仔细观察,不想一脚蹬空,半只脚好像陷在陷阱里似的,他大惊道:小哥儿,救我!

    你别动,我喝道。说着走近老镖师,迅速把他拉了上来,往他刚刚陷落的地方看去,发现有一个洞,我取下四鬼剑向下试探着捅了一下,感觉这陷阱并不深,随后发现,这陷阱并不是一个小洞,而是一个浅浅的地下走廊,这就解释通了,是土遁。既然这样,我们就可以沿着这条地洞找到那四个忍者隐遁的方向,说不定就可以找到二龙山匪窝!

    就在这时,四鬼剑抖动了起来。老镖师消失了,狼尸消失了,地洞也消失了。自从来到梅镇以后多次出现这种现象,只要四鬼剑抖动,眼前这一维次的幻想就全部消失。不过,难道这真的是幻象吗?

    回头看时喝水哗哗地流着,天色也亮了起来。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章章打来的电话,电话的内容让我再一次震惊!八郎茶社又一次出现了凶杀案,死者仍然是一名女性工作人员,死亡方式与前两次如出一辙。

    我沿着河流走出二龙山的山门(终于有山门了,可惜不是那个世界的,上面写着“二龙山风景区”),踏上公路的时候,我回头望了云雾缭绕的二龙山一眼,暗下决心,我还会回来的!

    我打车回到梅镇的时候,薛梅格在院子里晨练,见我从外面进来,一身污垢、一脸疲惫,惊讶的说,你昨晚去哪儿了?我调侃地说,为你家讨债去了。薛梅格调皮地说,“你这个讨债鬼,是我上辈子欠了你的,这么大人了,怎么这么不省心。”

    之后,她知道我不想说也就没有追着问。我说,梅格啊,我们得回去了,刚才章章打电话来说,八郎茶社又发生凶杀案,作案手法和上次非常相似。

    可是,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呢?我以为我们从此可以浪迹天涯呢,没想到在这里住了这么几天就要回去了,哎,真扫兴。

    我说,小妮子,你是薛家大小姐,我可是需要上班养家糊口的。

    薛梅格嗔怒道:当兵的,你不要骗我了,你心里还是没有放下那个叫贺天蓉的,对吗?

    我说,不,八郎茶社的凶杀案跟贺天蓉没有任何关系。我回去只是做一个有良心的人该做的事。因为,我不能跟正在调查的警方说,那些人都是妖魔鬼怪杀的,他们只是局限在他们现有的知识和认知范围里思考和解决问题,这样的话,那些案子根本就破不了,那些死者就没有昭雪的那一天。

    翔子,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是个做大事的人,个人的恩怨情仇算不了什么,在我眼里你就是拯救宇宙的英雄!我的英雄!

    这就是薛梅格这个小妮子最令我喜欢的地方,她并不胡搅蛮缠,什么事情都是点到即止。我说:那你是答应我们回去了吗?

    要回的话,我们现在就回怎么样,还能赶得上我家楼下的名牌早点呢!

    你可真是个人来疯啊。

    回到煤城的时候,我没有送薛梅格去学校,在我内心深处我还是个比较羞赧的人,上次在学校里玩摩托车特技,捅了那么大的乱子,对于学校里那些老师和学生来讲,尽管素未谋面但我仍然无法无法去面对。

    我和薛梅格是在她家楼下的名牌包子店分手的,小丫头大概是饿了,一个劲儿地往嘴里塞包子,我不知道怎么了总是喋喋不休地嘱咐这嘱咐那的,特别嘱咐她见了同事,千万要解释清楚我上次在学校里的鲁莽行为。

    小丫头咽下最后一口包子,满不在乎地说:“谁还记得你说的这些事啊,”说完挎着包包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我晚上要上夜班,尽管一夜没睡但是也毫无困意,就把摩托车存起来,步行在瞎逛起来,我是个怀旧的人,一个人的时候总喜欢到以前的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去,站着想一想过去的事情。薛梅格走了,我又想起了贺天蓉,她总是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突然闯进了我的视线,在我心里一住就是好多年。

    第三十二章.要去另一个维次空间

    “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跟章章说。

    章章坐在他的大班桌后面点着烟,吐着烟圈,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突然他问道:她拒绝你的理由是她有病,对吗?

    对。

    什么病?

    不知道,所以我才一直想搞清楚她的死因。

    警方的死因很明确,是被奸杀的。但我查过她的病例,她的病因不明,但症状是通体透明,甚至还微微发光。

    所以…

    所以我们现在的目标不是她的死因而是她的病因。

    我沉默了很长时间,不是我不相信警方的判断,而是我心里的那道坎实在是过不了,那么纯洁的女孩儿却是那么肮脏的一个死法。

    章章看我沉默了那么久,用缓和的语气说:怎么,还是无法接受?可是,你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故事啊,更不用说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我一直不知道你对她倒底是什么样的一种感情。

    我也不知道,总之就是不能忘记。好像,就好像是几辈子之前就认识她。

    也许还真是前世的孽缘呢。

    你放什么屁啊,什么叫孽缘。

    好了,不跟你贫嘴,你记不记得当时她总在学校的那个角落里看的是什么书?

    记得,是《金刚经》。

    一个普通的高中女生怎么会看金刚经呢?

    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她是佛教徒!

    这个很难理解吗?一个知道自己身患绝症的人早就把什么都看空了。你看《金刚经》里讲了什么,讲的全都是空啊。那不过是她的精神寄托罢了。

    翔子,你怎么一点儿想象力都没有呢?一个患了一种可以让人变美的病,还浑身发光的女孩儿,读着梵文的《金刚经》,你想,她会是普通的女孩子吗?再者,你想啊,她当时的行为习惯,她没有朋友!不跟任何人讲话!我们对她的兴趣也许本来就不是因为她的美丽而是出于对她这个神秘人物的好奇!

    可能吗?你这个唯物主义者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一切都是要证据的。

    证据?什么样的证据可以证明一个人可以发光。

    那不过是人的主观臆想罢了。

    臆想!?是臆想吗?那是病历上明确写着的。无论你怎么不相信,可是她的事是我们现在的科学无法解释的,这个你得承认。而且这涉及到了神秘的佛教。

    要说神秘的事,我最近的确遇到了不少。我这些天跟着薛梅格回到她的家乡梅镇,看到了很多灵异的事,总是误打误撞地闯进了另一个维次空间,更为令人惊奇的事情是在那里我甚至听说了德川八郎的存在!

    那个茶社的老板?那个日本人?

    对!记不记得我们那次在德川八郎的茶社里夜斗猛鬼的事?我当时就感觉那不是一个普通的灵魂,而是被邪灵操纵了的*。我甚至在那个维度空间里遇到了同样的事,被邪灵控制的四头狼尸!

    竟有这样的事!?

    怎么,这回该轮到你不相信了吧。

    不,我在想八郎茶社的凶杀案是否和你讲的这件事有关?

    你是说八郎茶社的几次凶杀都来自异度空间吗?那么,我们这个世界的德川八郎怎么解释?同一个人吗?

    恩,值得怀疑!所以我才来找你,我有个想法,要调查八郎茶社的凶杀案,我们可以回到那个空间里去调查,当然需要你的帮助!

    那么,你看需不需要通知警方?

    警方?你不怕他们把你当作神经病吗。

    呵呵,章章的笑容里似乎还有其它的内容。

    笑什么啊,你个老小子!

    你对这件事这么上心,难道仅仅是出于拯救地球的使命感?你以为你谁啊,蜘蛛侠啊。

    你怀疑我对国家和人民的忠诚!?

    不不不,我可没有怀疑,当兵入伍宣誓的时候或者加入特警队的宣誓的时候,你是最虔诚的,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的正义。只是,我想这远远不能解释你对这件事的异常关心。

    你倒底要说什么啊。

    我想,贺天蓉的死是不是跟这一连串的事情有关联呢。

    好像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似的,而且想象力还那么丰富。说吧,能不能搞到装备?!

    那些乱七八糟的特战装备网上随便都可以买到,关键是武器!

    你搞不到枪吗?我还想让你搞出40火箭筒来呢!

    你疯了吧,你要不要步战车!?好像要跟谁打仗似的。况且,那么神秘的地方,谁知道这些凡间的武器会不会管用呢?

    得了吧,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那些鬼灵操纵的不过是些死物,消灭他们依附的载体,他们自然就会无处藏身!

    你够狠!可是你怎么到那个世界里去呢?

    不知道,我看到的景象好像都是误打误撞去的,要真的专门去,还真找不到庙门!

    说了半天,你跟我在这里瞎扯啊。

    第三十三章.潘金莲不见了

    后来,我跟章章说好,他负责准备武器、装备;我去找师天表哥帮忙打开鬼门。这次我没有带任何人,也没有带四鬼剑,我想那种佛道神圣之地,四鬼剑那样的至阴之物说不定会惹出什么麻烦来。

    走之前,我给师胜天表哥打了电话,得知他并不在圣泉寺,而是回凤凰山龙泉宫看望师傅袁太虚道长。我迫不及待开着摩托车直奔凤凰山。

    龙泉宫已经重建,气势恢宏、云蒸霞蔚、雄伟壮丽,成为了当地的旅游胜境,游人如织,香火鼎盛,只是少了清静幽雅的氛围。它建在陡峭的山壁上,拾阶而上确实有一种登天的感觉。上到最上一层的大殿里供着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和太清道德天尊三清祖师,大殿里穿着华丽道袍的道士正在做法事,我无心留恋。因为我对那些复杂的宗教仪式是否真的能够沟通鬼神总是存着保留态度。道教对我来讲,我只知道老子的五千言《道德经》,那玄奥晦涩的文字让人如在云里雾里,却有感到一种无尽的超自然的力量,在那个茹毛饮血的年代,周朝的图书馆长老聃就有如此深刻的论断,让人对他肃然起敬,后来他西出函谷关骑青牛升天了,才知道他是太上老君在人间的化身,这些故事但凡是读过一些书的人就知道。

    绕过三清殿背后是一个清幽的小院,看那墙壁和飞檐的破损程度,看得出,那才是几百年年前真正古老的龙泉宫。师胜天佝偻着背站在院外迎接我。我正要往里面走的时候,表哥说,师傅累了,我们就在外面说吧。

    我原原本本的把最近的经过讲过,然后又把和章章商量好的办法和盘托出,并恳求他为我们打开鬼门从另一个维次的空间里去侧面调查八郎茶社联欢凶杀案!

    师表哥起初并不答话,袖着手看了我好久才说:翔子,你最近是不是跟那鬼物待的时间太长了,你看你的脸色怎么那么差啊。

    我说,表哥指的是潘金莲吗?

    表哥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止吧,那潘金莲不过是一个虚弱的幽魂,靠那张画儿保持精魄不散,你是不是最近又跟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一起了?”

    我本来不想说四鬼剑的事,但看着表哥不依不饶的样子,我只好把潘金莲送我四鬼剑的事告诉了他。

    他当时就是一惊!然后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道:你说的四鬼可是魑、魅、魍、魉?

    我打了个响指,讨好地说,表哥,你懂的可真多啊!

    师胜天从袖子里掏出他那个神奇的天地魔方一通乱转,嘴里还念念有词,看得我不知所云。然后,又把魔方塞进袖筒,就那样插着手跟我说:世人都以为魑魅魍魉不过是妖魔鬼怪的形容词,却不知那四鬼乃是上古时代的鬼王,曾协助蚩尤与黄帝决战。没想到我华夏族的天敌现在竟然还在!

    我说表哥你啥意思啊,你是不是要收服他们啊,那可是我的宝贝啊,不能给你!

    表哥正色道:我道家代代相传一定要收服魑魅魍魉四鬼,我怎可违背祖训?

    我赶紧拉着他绕到一个僻静处,悄悄地说,你可别让袁道长听到,唉,早知道我就不告诉你了。

    表哥从小和我交好,看着我这么为难长叹一声道:你不知道啊翔子,那四鬼可不是好对付的,当年搅得天昏地暗,现在怎么会屈服你这个凡人呢?

    我不是说了嘛,是潘金莲对他们有恩嘛,他们才会涌泉相报的。

    那四鬼怎么会是讲道德、讲信用的呢?这样吧,我给你一道符你回去贴在剑上,或许可以暂时镇住他们。

    我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我的好表哥,你要不要帮我嘛。

    我这就是在帮你啊,你知道你为什么这段时间老是出现异度空间吗?正是这四鬼在作怪,他们乃是极阴之物,你带着他们当然总是会出现幻象了!幸亏你这童男之身,纯阳之体才不会永远滞留在那里,要不然你就永远不会回来了!亏你还想着再次回去!

    表哥,你就说你帮不帮吧,我这次必须回去,去二龙山捣了那匪窝,查清真相!

    你的意思是八郎茶社的凶杀案,是从那个世界里来的恶灵所为?

    呃,还不知道,我只是想这一系列事件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联系,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好吧,那我就帮帮你,那你想在什么时候去呢?

    等章章准备好装备和人员再说,到时候通知你好吧。

    不是吧?你要带多少人去?那些人万一回不来怎么办!?

    这不就要拜托你这神通广大的师胜天了嘛!

    章章的装备还没有准备好,想必是遇到了很大的困难,但说好他负责的,在这之前我得回家看看父母了,这次异乎寻常的行动谁知到会发生什么事。

    我一进门儿,我爸就朝我身后看,嘴里嘟囔着,小薛没来啊,你怎么还不把她领来啊,让你妈好好看看嘛。

    我笑着说,你们放心吧,你儿子这么优秀的人还搞不定那个小妮子啊,你们也太小看我了。看你们俩对薛梅格的热情明显比我高啊,到时候娶进门可别冷落了我啊。

    我爸说,你瞎说啥呢。儿子、媳妇都一样。

    哪儿跟哪儿啊,八字都没一撇呢!哎,老爸,你怎么会找到一个这么条件好的女孩儿?

    嘿嘿,踏破铁鞋无觅处,无心插柳柳成荫啊,这都是你的造化啊。我老爸虽然在文学上的造诣真可以说是惨不忍睹,但总喜欢拽几句文词儿,你瞧这两句诗编的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我撇着嘴切了一声道:爸你说的啥呀,你不是从大街上捡来的吧?

    哈哈,让你给说对了,我就是在公园里锻炼的时候认识的,我当时一眼就看上了,这么文静可爱的姑娘给我当儿媳妇,那可真是太好了!所以我就…

    我妈这时插嘴道:你爸爸为了你可真敢跟小女孩儿搭讪啊,我们找对象那时候,他正经害羞得紧呐。

    说着,他们老两口就乐得不可开交了。

    我敏感的神经再一次泛起疑惑,看来这个薛梅格的来头还真是有问题啊,可是一想起她那个可爱劲儿,我真是没有理由怀疑她,况且,她的学校我都去过了,还让她出了那么大的丑,那一切都是真实的啊。

    能有啥问题啊,我心里想。哎,我突然好像想起什么来似的,突然大叫一声:爸!见我的那张画儿了没啊?

    啥画儿啊,是不是画着一个古代女娃儿的那个?

    对对对,放哪儿了?

    我看着挺好看的,挂我屋了。

    我靠,我心想,这下坏了,我爸妈的寝室可是阳光最好的,那么强烈的阳光还不得把潘金莲给晒得魂飞魄散啊。我赶紧起身奔到我爸的寝室,果然那幅画儿就挂在大太阳底下,我的娘哎!

    第三十四章.我的命运谁安排?

    我仔细一看,那仕女画早已没有了灵动之气,明明就只是一张画儿了。我心里暗暗责怪自己,走之前为什么没有好好地安顿她,让她那脆弱的魂灵暴晒在阳光下面。完了,这下,潘金莲就永远活在《水浒传》或《金瓶梅》里了,她永远地消失了。我不禁黯然神伤,她也算是一代佳丽呢,就这样香消玉殒了。赶明儿给她找一块风水宝地,把这张画儿埋了,也算是给她找到了归宿。

    我无精打采地回到客厅,爸妈已经做好了一桌子菜等着我,可是我根本就没有胃口,心里想着从前潘金莲哥儿哥儿地叫着,对我无比地关心,又在关键时刻帮了我的忙,心里真是后悔莫及。

    我爸看我脸色不对,小心地说:咋啦?是不是嫌我动了你的画儿,爸爸挂几天就还给你嘛,怎么这么小气?

    我说不是爸,那是幅古画儿,经不住太阳晒的。

    哦,还是个宝贝呢,那我可得收好了。

    这一天都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我仍然不敢懈怠,潘金莲是制衡魑魅魍魉四鬼最后的杀手锏,可是她这一消失,我怕这控制不了这四鬼,于是我掏出师胜天表哥送给我的神符贴在四鬼剑上,并锁在我的一个铁箱子里塞到了床底下。

    做完这些,我就在床上躺着抽烟,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我感到再一次感到自己很彷徨,失去了方向,我总是这样,生性多疑,对周围的人或事老是抱着一种怀疑态度,甚至早上醒来看到熟睡的父母都偶尔会产生陌生感,再甚至连自己是否存在或者说存在于怎样的一个空间都不明确,换句话说,我总感觉自己活在一个虚幻的世界里,我从哪儿来又要到哪儿去?那天下午我把自己锁在屋里不断地思考着一个关于宇宙人生的重大课题:命运。

    命运这玩意儿太深奥,太烧脑,现在这个社会里已经没有人愿意想这些没用的东西了,吃大餐、穿名牌、玩美女,及时行乐,享受人生,其他的一切都是屁!可是你总会在某一个无法入睡的夜里偶尔会问自己,我快活吗?我的命好苦啊!这一天天的到底是在忙些什么啊?

    是的,你不愿意思考命运,就想命运也同样不想理你一样,可是你总是掉进命运为你安排好的陷阱里,无法自拔,任何人,我敢说,是任何人都无法自拔!

    我想着想着就天就不早了,烟灰缸里插满了烟头,像盛开的莲花。这时我的qq突然吭吭地咳嗽起来,我从床上爬起来,掀开笔记本电脑,发现有一个网名叫做气弹枪的人加我,我本来没什么心情聊天,可是这个叫气弹枪的人非要跟我聊,他打字特别快,一串一串的话像机关枪的子弹一样不分青红皂白地敲了过来。看起来他是个网络写手,很无聊,我向来都不喜欢这些胡说八道的人,编一些根本就没有的事情为那些小男生、小女生或者打工者蹲坑时消磨时间,在我看来那种文字应该是速朽的,毫无价值。

    但是他仍然喋喋不休地在说,就像女人一样并不管别人听不听,只顾自己说的高兴,就在我对他的喋喋不休再也忍无可忍准备关掉电脑的时候,他开始跟我讲他最近写的一个小说,里面主人公的名字就叫做:池翔。妈的,这不是我嘛。然后他又说这个池翔从上学的时候就暗恋一个冷艳的女子,那女生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贺天蓉。哇靠,怎么会有这么奇异的事情发生呢?

    我决定去找这个人,因为这故事再往下讲,我就要疯了。

    可是他停止了讲述,说到时候上传到网上的时候会发地址给我看,然后就发了一个“困”的qq表情,就迅速地下线了。*,我骂了一句,然后看他的qq资料,那里面根本就胡扯,什么毕业于家里蹲大学,现年111岁。*,我又骂一句,还狠狠地砸了一下电脑!

    突然,不知道为什么,我房间的一堵墙上就亮起来,好像一个巨大的电影银幕,发着奇异的光,我不知不觉地就向那堵墙靠近了,我伸出手来小心翼翼地准备触碰这突然出现的银幕,没想到,刚一接触,就有一个力量把我往进拉。

    之后,我就进入了一个陌生的所在。

    这也是一间屋子,看起来是一个小小的书房,面积很狭窄,到处堆满了各种书籍。不远处的书桌前坐着一个人,一动也不动,我嗫手嗫脚地走过去时,发现这个人是睡着的,嘴角上吊着哈喇子,一副很困又很蠢的样子,我不禁哑然失笑起来。

    我抬眼看时,他的书桌上赫然有一部又旧又破的笔记本电脑,电脑是开着的,屏幕上是一个打开的word文档,我动了动鼠标的滚轮上下翻动地看了看这个文档,我发现这是一部小说,名字叫做《鬼蜮佛莲》,小说写了并不长,好像几万字的样子,但就现有的篇幅来看,里面描写的情节竟然就是我这一段时间来亲身经历的事情!

    妈的,我怎么总是遇到这些诡异的事件,谁来安慰安慰我这饱经折磨的灵魂啊,谁来可怜可怜我这多舛的命运啊。

    无论我如何地气愤,如何地无奈,我不得不承认,我活在别人的文字里,我的命运就掌握在这个留着哈喇子的网络写手手里!

    我实在忍无可忍,一巴掌就打在这个人的脑袋上。

    他揉了揉惺忪地睡眼,嘴上还骂骂咧咧、嘟嘟囔囔了半天,竟然又呼呼地睡了起来。这时,门口似乎有脚步声,我赶紧躲在门后,走进来的是一个女人,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还穿着大嘴猴图案的睡衣,一边埋怨着说,又坐着睡了,还不关电脑,一边很关爱地给坐在椅子上的写手盖了件衣服,她似乎还准备做点什么,可是另外一间卧室里传来了孩子叫妈妈的声音,她转身就出去了。我在门后观察了很长时间,尽管很努力地想看清这个女人的脸,但是这间书房里没有开着灯,只有电脑银屏散发出的微弱光线,但从总体上可以判断出,这个女人就是这个写手气弹枪的老婆,一个很普通的女人,一个很生活化的女人而已。

    这次,脚步声又一次地传过来,我想,那女人哄了孩子又回来了。

    第三十五章.《南方实录》

    回来后,仍然是轻手轻脚的,怕吵醒了睡在椅子上的人。我从她轻手轻脚的动作里感受到了强烈的爱。心里就是一动,她又走到电脑前面,准备关掉电脑。突然椅子上的人说话了:“别关,我马上就睡,你先回去吧,不用管我。”那女人就转过脸来,尽管光线不怎么亮,但是我看得真切,那张脸那么熟悉,她是薛梅格!

    我心里想,也许这部小说投入了作者很大的心血,你看,情节里的人物竟然长得像自己的老婆。我感到我不仅仅是活在文字创造的虚拟的情节里,我真正存在的空间,是一个人的生活,而我和我的生活,只不过是另一个人的影子而已。

    气弹枪不断催促着她老婆回去睡觉,那个长得像薛梅格的女人实在拗不过他就一步一回头地走了。门一关,气弹枪就开口了,“出来吧,池翔。”

    我慢慢地从门后走出来说:我活了这么大,第一次知道自己只是一个虚构的人物。

    哦?是吗?对,是我创造了你,但是你的迷茫我也有,我也不知道我存在于什么样的空间和世界里,至少你现在知道你活在我的文字里,而我却不知道我的命运是由谁来创造的?

    哎,那既然这样,你告诉我下一步你将让我干什么?

    呵呵,不知道,命运就是因为未知才有趣,不是吗,我的英雄!

    可是,可是……

    好了!你该回到你的世界里去了。我被硬生生的打断了,我本来还想问他很多关于我自己的问题呢,可是他的电脑已经关了,随着啪地一下笔记本电脑合起来的声音,我倏地就回到了我的世界,我仍然躺在自己的床上。

    门外响起我妈的声音:翔子,你怎么还不睡啊!别老玩电脑,早点儿睡吧。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踏实了,管他呢,我就这样去生活吧,你早早地知道了命运,这辈子岂不是就活得没什么意思了吗?

    第二天一下班,我就去武装部找张章,看看他的装备到底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走进章章的办公室的时候,他跟他的那两个海军陆战队正在摆弄枪支,他们非常投入,没有发现我的存在。那小吴手里的是一支56式自动步枪,他先卸下弹夹,然后一拉枪栓,再装上弹夹,单手举枪朝天扣动扳机,卡塔一声。我知道这是验枪的动作,一是看枪膛里是否有子弹,二通过空弹击发看检验枪支的机构性能。他动作熟练,枪在他手里很乖的样子,一眼就看出是个老手。我轻轻地走到他的背后,悠悠地说了一句:“这把枪的撞针有问题。”他们回头的样子很紧张,一看到我,章章开口就骂:“吓死老子了,还以为是鬼呢!这是民兵训练淘汰下来的枪,撞针早就磨损的差不多了。”

    我不屑地说:“让你找装备,你就找了这么些个烂货?”

    “有本事自己找去!”章章嗔怪一句,就低头擦枪,根本不管我。我也不生气,反正我对于他来说也不算什么客人,就自己拿起他桌子上的烟,点了一支,然后踱到沙发跟前,一屁股将自己陷进去,翘着二郎腿百无聊赖地吐着烟圈。

    小吴停下手里的活儿从饮水机里给我接了杯水,走过来微笑着说:池班长喝茶!然后又低声说了句,“有好货。”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他:小吴,你是河南人吧?小吴很惊讶地看着我说,“池班长,你怎么听出来的,我这一口京腔,可是没几个人能听出我的祖籍。”

    我哈哈大笑着说:只有河南人才管白开水叫茶。

    他挠着头,用一种被看穿了的眼神不好意思地看着我,嗫诺着说:班长,你咋恁能哩呀,那你再猜猜俺是河南啥地方人?

    嘿,小子,还想考我?驻马店,对不对!我用手指着他果断地说。

    譩,班长你太厉害了,俺是驻马店上蔡县哩,你咋知道的呀。

    我还知道上蔡县是李斯的故乡呢。

    好家伙,不得了啊,看来咱俩有缘。听我们章部长讲,你当兵的时候,那功夫可不是盖哩,尤其是战术,那动作,那叫一个飘!啥时间教教俺呗?

    该轮到我不好意思了,摆摆手,没有的事,不然怎么当了矿工?你们章部长才是精英!

    章章嘴唇上粘着半根烟,眯着眼,微笑着说:求!你当兵比我早一年,我见了你都得叫班长,你要是不当逃兵,估计就是当将军的料!

    还将军呢,我当十年矿工了,连个工长都没混上,天生一个*丝命。别贫了,把你手里的烂枪放下,赶紧把好东西拿出来!

    章章手里的活儿不停,抬眼偷看我一下,不服气的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有好东西了?

    这时,小吴冲着我直摆手,我哈哈地笑着说,我下了十年坑,早就被窑神附体了,好东西都在你身后的柜子里是不是?

    章章擦完手里的枪,拍拍手,拿下粘在嘴唇上的烟说:啥也瞒不住你,我得去趟厕所,等着!说着就往外走。

    我对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你个老小子,擦完枪不洗手就上厕所,小心枪油蜇烂你那条短枪!

    不一会儿,章章就回来了,嘴上又叼了枝烟。神秘兮兮地从裤子上解下钥匙来,打开他办公桌后面的铁皮柜子。提出两个军用大提包来,把那几支56式自动步枪收起来,拉开拉锁把包里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摆在桌子上。

    嚯!还真有好东西啊。几件丛林迷彩服,凯弗拉头盔,两支95式自动步枪,甚至还有gps卫星定位装置。我一边把玩着95枪,一边说:老小子,你太有本事了!

    章章砸着嘴说,不是看不起我老章嘛,‘让你搞装备,怎么整了这么些烂货’,哎,这话谁说的?

    说实话,此一去便是凶多吉少,在这个和平年代军人付出了别人难以想象的艰辛,正如章章他们,本来可以不去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能跟我一起并肩战斗,全凭这过命的生死交情,不比那利欲熏心的盗墓贼。虽然他们嘴上似乎得理不饶人,但章章和他的兵,是最高尚的。

    我突然想到这些,表情显得凝重起来,章章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不解地问我:翔子,你这是咋啦?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

    我紧紧地捏着他的胳膊说:兄弟,你为什么肯帮我?

    你都说了是兄弟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可这不是一般的事情,那种地方很可能就有去无回了啊。

    章章猛吸一口烟,把烟头吐在地上,使劲儿地踩灭,冷静地说:我知道。

    我不会让大家白白送死的,在魔方表哥打开鬼门之前,我们有必要去二龙山进行一番调查。这听起来是不是很有意思啊。想要调查现实中的凶杀案而要到鬼域里去,而为了摸清鬼域里的状况又要在现实中去调查。我想,这个在空间和时间上进行的交叉取证调查,我想我们之外,亘古未有吧!

    对了,我说,“那小吴跟我到还聊得来,但那个高个子的,怎么从来就没有一点儿动静。甚至我连他姓什么我都不知道。”

    哦,你是说小张吧?这个孩子心眼实,不会说话,但心里都明白。你不觉得这样的性格是优秀狙击手的天然条件吗?

    呵呵,你说的狙击手还是杀手?

    有区别吗?这种性格都是会导致两种极端,要么大善,要么就大恶。关键在于如何引导了。

    好了好了,我的兵我知道怎么做。

    我点点头,也不好多说。我觉得这个人是个很奇怪的人,但也没有放在心上,在以后的故事里这个不爱说话的高个子小张展现了他不同凡响的一面,当然这是后话。

    …

    我联系了薛梅格同章章和他的两名海军陆战队退役士兵,五人一行,租了一辆七座的商务车向着二龙山的方向进发。其实五个人租一辆小车是可以的,但考虑到大家跟着我都是去玩命的,我总不能在这些细节上亏待大家,就租了一辆七座车,至少显得宽敞些。由于我们这次不是到真正的鬼域去,我们都是普通的旅游装束,也没带什么太多的装备(还有部分装备正在准备中),老章带了一台军用指北针,买了一张二龙山的地形图,还带了一个笔记本,活脱脱就像是一个小型的地质勘探队。

    这种租来的车没有导航系统,幸亏有薛梅格带路,不然还会多绕几个圈子呢。但是到了县城的时候,薛梅格突然提出要逛街,我说你天天在省城、北京这些大城市购物,一个县城再好也不过如此嘛,有什么好转的。可薛梅格非常任性,说这次又不是买衣服化妆品,上次回老家在一间手机店里看上了一款手机,非常喜欢,说到这款手机她非常兴奋,嘟噜嘟噜地说了一大堆参数和功能,还很豪爽地说要给大家一人买一部。老章在两个兵面前装的很纯洁,而那个小吴一听有自己的份儿,谄媚地恭维她薛姐心眼儿好,人长得又漂亮,薛梅格整个人都飘了起来,唠唠叨叨说起来没个完。最后,章章假模假式地咳嗽了一声说他对手机虽然不感兴趣,但是梅县是个古城,听说那里的油茶很地道,一定要去尝一尝。小张只是沉默,我偷眼看了小张一眼,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就低头摆弄他的全键盘黑莓手机,好像很高傲的样子。

    我长叹一声,你们这些人啊。就把车转向了县城方向,心里想去县城稍作休整也好,说不定还能遇上那个咏春拳师。

    到了县城,薛梅格就迫不及待地要去那个手机店去。我没反对,遂了他的愿。可是他要的那款手机已经卖完了,她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还差点儿跟售货员发生口角。我也没管他,眼光却落在了另一个柜台,那是一对看上去不错的对讲机,我想进山后,很可能不会只走旅游的路线,就提议买对讲机。薛梅格是个人来疯,一听我说要买对讲机,就嚷着要优惠,那售货员实在是怕了她,竟给了很大的折扣。

    从店子里出来后,我埋怨她,“你又不缺钱,干嘛那么不依不饶的。”这小妮子振振有词地说真正的购物其实有两种享受,一种是一掷千金,一种是锱铢必较,一掷千金的生活她早就过腻歪了,有一次看以为老大娘买菜差一分钱都要多走十里路到另外一个菜市场去,竟然被感动地夜不能寐,她说她向往那种生活。

    我笑着骂一句,有病!然后就提议要到上次去的那个武馆去。薛梅格吃惊道:你还想跟鬼比武啊,我可没那么好的兴致!

    我说上次是个意外,现在我们想见到鬼,都不一定能够见得到。

    这小妮子很激灵地说,哦,我明白了,上次我们能够在两个维次空间里穿行,就是因为你那把剑,只要它一抖,世界就发生了变化。

    没想到这丫头真是鬼精鬼精的,话还说得那么有诗意。

    她又啊一声,大惊小怪地说,你怎么没带那把剑呢?

    我说,能真正控制那把剑的只有那个藏在画儿里的鬼魂了,可是潘金莲被我爸放到阳光下晒得魂飞魄散,我怕控制不了就用表哥的符录把它封了起来。

    啊?这回啊的是章章了,“潘金莲死了?”

    我说早死了,当年被武松一刀给宰了,现在是魂飞魄散,连影儿都没了。

    他竟愣怔了半天,很伤心的样子,差点儿把我的眼泪给勾出来。

    我拍着他说,别惦着鬼了,以后兄弟给你找个好女孩儿。

    说完我们就往那个武馆走,哦,对了,它好像本来就不是什么武馆,而是晋商博物馆之类的。门口还是那个戴红袖箍的老头在检票,里面好像没什么人,我和薛梅格早就来过,但是上次凭空冒出个咏春拳师,竟然还都是另一个空间里的人物,还见到了故去的薛老爷子,甚至到二龙山帮着薛家讨债,尽管讨债无果,但又因此联想到了八郎茶馆的凶杀案。这一系列事情的发生仿佛真的就在梦里一般。

    这次,我们没有再遇到那些诡异的事情,要到那个世界里去,还得等着魔方表哥帮助我们打开鬼门。这次,我们索性就做一个纯粹的游客吧。

    那是个精致的两进院子,虽不能说是雕梁画栋,亭台楼阁,但却是个富户的宅邸,雕刻精细的砖雕,整齐的飞檐,幽静的院落,感觉让人非常惬意。前院的东厢房陈列了一些明清家具,什么八仙桌、靠墙桌,太师椅之类的,看样子是仿制的,但做工精细,屋子里青砖铺地,干净而踏实。墙壁上是一些图文解释,大致讲解了晋商的发展史,什么走西口、下江南,什么票号商铺等等等等。我们看的到还很有兴致。

    到了后院,一颗枣树高而且直,上面挂着一个拳击沙袋,周边是仿制的中国古代十八般兵器,章章和小吴光看不过瘾,都摩拳擦掌地舞弄起来。在正堂里供奉着一座铜像,说实话我没有记住这个铜像是谁,大概是形意拳的祖师。但上次为什么会在这里跟那些南方的咏春拳师的魂灵遭遇?我心里有着很多的疑问,他们之间是否真的有一场腥风血雨的武林争斗?

    我心里有事,就在这正堂里仔细地观看起来,这里还真有一些博物馆的样子,一圈的玻璃柜台里摆放着一些形意拳的历史资料。我看似闲庭信步实则心怀鬼胎地仔细搜索着,突然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本很老的书,书名叫《南方实录》,我想起上次在异界见到的老镖师他的幌子好像就叫做“南方镖局”。心里一震,这里面一定记载了一些我想要知道的东西。看样子,这本书对于这个小型的博物馆来讲,也许并不宝贵,只是放在这样一个无人看管的橱窗里,我用手一拉,竟然还可以打开!

    我取出这本书,这里面记录了一些南方镖局在北方闯荡的事件,编年体的,所记载的事情并不详细,就像是一本工作日记或者干脆叫流水账。这样的东西即使再古老都不会有什么价值,要拿到古董市场上根本就没人看。但其中有一件事引起了我的注意,光绪十五年,梅城县梅镇薛府东家薛成武委托南方镖局押送三车黄金,路遇劫匪不幸被劫,薛成武大怒,掌门镖师梁少才与一异服男子同往二龙山未果??

    正看到这里的时候,只听一声断喝,放下!

    又是那个带着红袖箍的老大爷气冲冲地走进来,我还想往后翻看,没想到他非常生气,三步并作两步一把就书夺了过去。还骂声不断,截去不堪入耳的脏话,大致的意思是嫌我随便乱动博物馆的东西。尽管这家博物馆根本就没什么游客,可是这个守土有责的老大爷依然是威风凛凛,宛如文化大革命时期的红卫兵一般强横。小吴脾气暴躁正要上去理论,我叫住了他,本来是我们不对,可别再生事端。尽管我很想知道我和老镖师深入二龙山讨债之后发生的事情,但也许这是天意,你提前知道事情的结果并不是一件顺应天意的事。不过这到让我想到了另一层,如果魔方表哥帮我们打开鬼门,我就可以联系老镖师一同前往另一个维次空间的二龙山,说不定对我们也是一个帮助呢。

    第三十六章游客止步

    想到这里,觉得肚子饿了,可是又不到饭点儿,薛梅格提议那就去吃一碗上次我们吃的国足臭豆腐,见大家没有反对,我们就一人要了一份臭豆腐。然后,就驱车前往二龙山风景区。

    这一次,车上到很安静,除了开车的我,大家都成了低头族,一个个都专心致志地把玩着自己的手机。到了景区停车场停好车子,我从车子的后备箱里给大家每人准备了一个背包,薛梅格还有点儿抱怨,说本来是来旅游的,为什么要背这么大的包。我说,说不定这个可以用来救你的命呢。他就撅着嘴不再吭声。

    我们在售票大厅里一人泡了一桶方便面吃掉,就开始买票进入景区。其实这二龙山是刚刚开发的景区,有很多景点都还在开发建设当中,目前宣传的主要口号是:二龙仙境,天然氧吧。看着阵势好像除了空气好,根本就没有什么好玩儿的。本来嘛,游山玩水,山的主要卖点就是险峻,譬如华山。像二龙山这样只是两条太行余脉,说白了就是两山夹一沟的光景,即没有巧夺天工的大自然造化,也没有丰厚的人文背景。虽然挂着国家四a景区的名头,多半也是请客吃饭的结果。山门处有一个简单的景观游览图,尽管简易但歪歪扭扭,就连章章这样的大头兵都看不下去。这什么破地方啊,还人间仙境,天然氧吧呢。

    我淡淡地说:山不在高有仙则灵。记住,我们真正要去的也许是这景区未被开发出来的野山,也许你走进去根本就出不来了呢。

    我们从山脚下按照旅游路线一直爬到所谓的“南天门”也一共没有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不用说我们几个大男人,就连娇滴滴的薛梅格也脸不红心不跳。章章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话痨,嗤之以鼻地说:“就这几步路,还好意思叫南天门!”

    我说:老章,你别着急,有的是让你伤脑经的。诺,你看!我指着路边的一块写着“游客止步”的牌子说。

    咋啦?不就是块牌子嘛,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摇摇头说,“你这叫鼠目寸光,只看到了佛祖伸出的手指,而看不到佛祖指向的月亮。你不是说这山不高嘛,我们另辟蹊径如何?”那块牌子后面是条羊肠小径,看上去很野的样子。

    老章看着那条小路,更是不屑,“这算啥呀,当年咱们野外生存训练可比这个复杂得多!”

    看他这样说,我就打了个响指,还酸不拉唧地说了句英文:“followme”

    大家就兴冲冲地跟我走去,一点儿顾虑都没有,仿佛个个都是哥伦布都要去发现新大陆似的。老章本来腿脚微微有点儿跛,尽管气力还行,但毕竟走了一个小时的山路,走起路来显得有些滑稽,但心里却泛起一阵酸楚,想当年我们在特警队的时候,他可是个敢上刀山敢下油锅的主儿。

    那羊肠小径确实难走些,但比起那些名山大川来仍然是相当逊色,就这样的路,徐霞客复活的话一只脚就走完了。可是我们越深入,树木就越茂密,薛梅格显得有些慌乱起来,他这个城市里长大的孩子从小就没有走过这么野的路,穿着旅游鞋的她竟然走得跌跌撞撞,那小吴是个激灵孩子,薛姐薛姐的叫着,帮他背了背包,还不时地扶她一把,小薛同志也很配合,一边很嗲地咒骂这个鬼地方,一边偷眼看我。我心里有些想笑,这小妮子,就等着我去扶她,我想我要是主动背她,她连一秒钟都用不了就会跳到我背上来。

    我只是装傻充愣,快步地往前走。

    这个过程相当轻松,就像是一场郊游,大家打打闹闹,不一会儿就爬到个一座小峰的山顶,那里有一个凉亭,挂了一个木质的牌匾,上书:观景亭。名字很一般,显得这个景区的开发商很没文化,转念一想,这里好像是还未开发的区域,再一看,这个亭子还真的有些年代,虽然觉得这亭子名字起的差强人意,但如果这亭子是老的,我可不敢毁谤古人。

    我深呼吸一口,手搭凉棚,极目远眺,但不远处的另一座小峰引起了我的注意。首先是形状上,它太过规则了,就像是一座四面体的金字塔,由于是初秋,上面覆盖着的灌木呈现出了各种颜色,有绿色,有橘色,有红色,这是一个尴尬的季节,不同的植物有着不同的生长进程,世界就是这样丰富多彩不是吗?那座小峰并不高,和我们脚下的这座在高度上都差不离儿,可是,我也有点儿说不清楚,它怎么会那么规则呢?除了金字塔还有点儿像,像什么来着?我一时有点儿想不起来了。

    这时,那座小峰上方有一片银色的云彩,午后的阳光从云彩的缝隙里投射下来,给那座小峰带来一丝的神秘色彩。

    薛梅格说:翔子,我们是要去那里吗?

    我说:我们哪里都想去,恨不能把这里的每一根树木都记下来。

    可是,我们怎么才能到达那里呢?不会爬下这座山然后过了河,再爬上那座山吧?薛梅格显得很没有耐心似的,用一种可怜的眼光巴巴地看着我。

    我神秘地朝她笑了笑,叫每个人都打开自己的背包。他们看着背包里的装备感到非常惊奇,老章苦笑着说,池翔,你小子就爱玩儿个新潮的,这翼装飞行我们也没有训练过啊。

    我快速换好翼装,站在崖边对他说,有什么好训练的,你看就这样一跳就行了!

    见我跳了下来,薛梅格也大着胆子尖叫一声,纵身一跃,可是她的肢体动作不对,掌控不了方向。我只接近她,教她,她慢慢地就会了,而且很享受这种飞行的感觉。

    不一会儿,我们落了地,收了伞,发现自己站在那座七彩小峰的山脚下,从下面看,它还是比较高的,抬头看山顶的气象时竟然有些波谲云诡。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突然有些不安。仔细看时,又不知道哪里有什么不对,如果有一个风水师傅或者是开了天眼自然会看出这里面的文章。看着大家兴致很高的样子,就没有跟大家说我的疑惑,即使说出来大家也不会相信,因为我根本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再仔细看这座小峰,上面的植被是一层一层的,就像梯田似的,而每一层似乎都有几个山洞,不知道有什么蹊跷。

    这时,薛梅格兴奋说一定要爬这座山,可我们转了一圈,竟然没有发现一条可以上去的路。这时,山脚下有一个放羊的老汉,穿着一身老旧的中山装,带着一顶洗得发白的软顶的确良军帽,胡子、头发均已花白,看身形似乎有一点儿熟悉,可又说不上在哪里见过。我们走过去问路,那老汉一口浓厚的本地口音:“这是个鬼屋,是二龙山新开发的大型娱乐项目,还在试营业期间,你们几个娃娃要不要进去玩玩?”

    章章一听就来了劲:“鬼屋?你是说这整座山是一个鬼屋?”

    那老汉捋着山羊胡子,笑眯眯地说:“是哩,是哩,好玩着捏。”

    我心里一直在打鼓,这座山怎么看上去像一座巨坟呢。我说,怎么玩啊这个。

    那老汉解释道:试营业,不要钱。

    我蹲下身子盯着他的脸说:老人家,我是问这个鬼屋怎么个玩法。

    那老汉神情自若说:进去,出来。

    这是个啥呀,这个我还不知道吗,难道要住在里面不成。

    那老汉就笑了说:俺的意思是,靠自己本事出来,就跟闯关似的,好玩着捏。喏,就从我身后这个洞洞里进去。

    我们简单商量了一下,大家一致同意进去闯一闯。径直向老汉身后的山洞走去。没想到那个山洞的石门竟然还是个带感应的自动扉,我们走到跟前时,轰隆一声门就开了,我们迟疑了几秒钟,就轻着脚走进去了。本以为一进门会踩着一个踏板什么的,然后突然扑过一只鬼来,这是一般鬼屋的设置,给游客带来一种感官上的刺激。但是,当我们踏进门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发生,而身后的石门又自动关上了,里面顿时一片漆黑!一个浑厚的声音随之响起:各位游客,游戏开始了!话音刚落,啪的一声,灯亮了,是那种氙气大灯,照的屋里如同白昼。大家不由自主地用眼睛逡巡四周。

    可是看了半天,根本就空无一物!即便空无一物,也足够让我们张大了嘴巴合不上了,因为这里面巨大的空间足以让我们咂舌,整齐的四面体内置结构,就像进入了埃及的金字塔,好像这座山的就像是被掏空了的法老坟墓,外面的土石、植被不过是薄薄的一层外壳罢了。

    好长时间,这空旷的尖顶鬼屋里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我们开始寻找出口,但是根本找不到任何出口,包括刚才进来的那个石门关闭后严丝合缝,即使还有许多这样的石门也无从找起,就算是找到了也根本打不开,我使劲地跳了一下,发现地板竟然是玻璃做成的,再看四周,不知什么时候也罩了一层玻璃的内壁,就好像我们被关在一个密封的玻璃四面体中!

    第三十七章复原金字塔

    这也太他妈诡异了,下一步将要发生什么,根本无法预知,但我知道即将发生的将会很不寻常,我下意识地挽着了薛梅格的手,章章和其他两名战士,都四散各处还在执着地寻找出口。

    就在我们迷茫而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横竖伸出许多玻璃板来,至于它们相交时是如何交错而没有发生碰撞的,我们不得而知,但结果却另我们大吃一惊!

    这偌大的四面体玻璃房子,被这些凭空伸出的玻璃板隔开,形成了大致14个同样密闭的小空间,并且每一个密闭的小空间都是一个四面体!而我和薛梅格被困在了同一个透明的四面体之内,章章、小吴、小张由于当时分散不在一处则各自一间,幸亏我刚才意识到危险的时候挽住了她的手这样的话,如果再出现什么意外的话,我可以近距离的保护她。

    金字塔魔方!薛梅格大喊道。

    我心里一惊,是谁设计的这么个玩意儿,竟然精巧到这种程度,雪白色的灯光在复杂的多个透明四面体之间经过了更为复杂的折射,甚至我们感到好像就处在一个万花筒之内,章章、小吴和小张看起来都已经有些变形和重影。

    这下糟了,别说出去了,在这种状态下,不多久我们会疯的!

    就在这时,我听到一声类似于巨大瀑布的声音,薛梅格一下子就闯进了我的怀里,在这样的环境里,我听得到她的心跳,我抚着她的头发安慰她,她心跳的频率渐渐和我的心跳同步了,慢慢稳定了心神。

    我一边安慰她一边让他盘腿坐下来,教他用呼吸法稳定心神。刚坐下来,薛梅格又是一声大叫:看!那是什么?

    我扭头一看,背靠我的那一整面玻璃墙壁,从上到下地在往下淌血!

    我一个喜欢看恐怖片的同事跟我说,一般的场景根本无法牵动他麻木的神经,什么一只手啊、一个血葫芦头啊什么的,长发无脸的女鬼啊,根本都是用滥了的情节。但我敢肯定他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吓得魂不守舍的。在这个巨大的四面体魔方中,一整面墙都在往下淌血,那种一倾而下红色粘稠物,不仅让人胃口不舒服,关键还会引起人的联想,那得是多少血啊,即使不是人血是猪血,那得杀多少猪呢?

    可是这并不是结束而游戏才刚刚开始。

    另外两面玻璃墙开始分别往下淌黄色和蓝色的粘稠液体,不一会儿,这四面体的三面就变成了红、黄、蓝三色了,这自然淌下来的粘稠液体竟然把三面墙涂的非常均匀,整个山体内部的光线也发生了奇妙的变化,更加的扑朔迷离。

    我的脑子还来不及思考,只见玻璃地板下面,有一只浑身无毛的绿色生物,不停地撞击着地板,它长得非常像猴子,脸上的褶皱清晰可见,露着一嘴的獠牙,凶猛地做着自杀式的撞击。

    这他妈的是什么东西?

    薛梅格都有点儿吓哭了,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站在什么地方,过了一会儿撞击停止了,地板上由于那种奇怪生物自杀式的撞击,沾染了绿色的血液,那血也是粘稠的。

    薛梅格惊魂未定之中,做出了判断:翔子,这真的是一个金字塔魔方,你看,红、黄、蓝、绿,每一面是一种颜色?

    她刚说到这里,这该死的尖顶玻璃屋子就开始旋转起来,弄得我一会儿头撞到红色的墙面上,一会儿屁股撞到绿色的墙面上,转来转去的,比过山车好像还刺激很多,更为“有趣”的是我和薛梅格同处“一室”,我们俩一会儿她压着我,一会儿我顶着她,我们俩就好像是洗衣机里的两件衣物,不一会儿就感到天旋地转,晕晕呼呼的,索性就闭上眼睛什么都不管了,死就死,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这种旋转停了下来。

    我睁开眼的时候,才发现我的脑袋卡在薛梅格的裤裆里,这家伙把我给臊的,我守身如玉28年,忍受着别人叫我老处男的尴尬,如今却将我这颗高傲的头夹在一个女人的裤裆里,这让我情何以堪呢?抬头看时,薛梅格也红着脸,很尴尬的样子,我们俩愣怔了一会儿,随即就分开了。

    等到心神稳定之后,我们发现,这巨型金字塔魔方的四面已经改变了颜色的排列,具体说就是打乱了刚才一面红,一面绿,一面蓝,一面黄的格局。每一面墙就像七彩马赛克一样,红黄蓝绿都有。

    这时,一个声音又响了起来:要想走出去,必须将魔方的颜色排列复原,不然将困死在这里。

    我这时觉得自己非常窝囊,平时看到跟数学有关的玩意儿就心烦,魔方这玩意儿,从小就看着表哥玩来玩去的,我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这下可好,傻眼了吧。但就算魔方玩得再好,也没有这种玩法呀?你见过哪个玩魔方的造这么大的,而且还把自己关在里面,这怎么玩?还不如让我去打擂台呢!

    和我糟糕的心情相反,薛梅格竟然冷静了许多,认真地说“这金字塔魔方,其实是一种四面体变异魔方,比起我们平时玩的正方体三阶魔方要简单的多。三阶魔方的变化数可以达到四千三百多万兆,如果你一秒钟可以转三下的话,需要转4542亿年!而金字塔魔方看上去复杂,其实四个顶块可以独立于其他块进行自我旋转,只有六个边块可以自由旋转给复原者造成迷惑。”

    我一听这些数字就晕乎,立马打断她,说:“好了好了,小妮子,该怎么办,全都听你的!”

    小妮子眼睛咕噜一转,计上心来:“我们不是刚买了对讲机吗?试着和其他人取得联系,你看,目前这个巨型金字塔魔方一共有三层,中间有中心轴,只要我们跟老章、小吴、小张他们协同合作,利用自身重力让金字塔旋转起来,就有可能恢复颜色排列!”

    我越听越头疼,“听你指挥就好了,要是遇到什么体力活儿,你喊我啊!”

    我打开对讲机,进行了简单的调频,尽然跟他们都取得了联系,然后把对讲机交给薛梅格。薛梅格就开始指挥,我们就跟神经病一样,一会儿猛跳踩踏地板,一会儿用屁股使劲儿撞击玻璃墙。薛梅格一会儿喊撞!一会儿喊停!

    经过了近一个多小时的努力,整座金字塔又恢复了颜色排列。

    正当我们要松一口气的时候,灯灭了!金字塔内一片漆黑!

    我下意识地寻找薛梅格,我记得她非常怕黑。可是,我摸不到她,我轻声地呼唤着她,也没有回声。这下子我慌了起来,无边的孤寂一下子就涌了上来。我一边用手试探着寻找她一边大声地呼唤她!

    突然,灯亮了,但这次不是整座金字塔都亮,而是其中的一个小四面体魔力房子亮了,在整个黑暗的大环境里,那个房子里的一切都看得那么清楚!可是,我怎么也不相信那是真的,我看到在那个亮灯的小房子里,老章正在慢慢地逼近薛梅格,并且发出我从未领略过的淫笑!而薛梅格则惊恐万状,避之不及!

    我发疯地拍打着眼前的玻璃,大喊着:老章,艹你妈的,你他妈还是人吗?这时,我就想起了很多事情,记得那次在抓刀疤脸的时候,他就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后来又从死人头里钻出来,再后来,竟然被克隆,甚至被自己的战士一刀插进了脖子。这些疑惑,我一直都没有解开,我一直认为我们之间的友谊是无坚不摧的,可是这一切的发生太奇怪了,太不可思议了,现在他又对薛梅格作出这样龌龊的事,难道这还有什么合理的解释吗?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眼睁睁地看着老章已经逼近了薛梅格,并开始动手动脚,我出奇地愤怒,我不停地咒骂、不停地用拳头击打、用脚踹这阻碍我的玻璃墙!

    可是这时,那间四面体屋子的灯啪地又灭了,一切又归于沉寂!

    我开始眼花缭乱起来,使劲地摇了摇脑袋,好让自己清醒一些,可是另外一间四面体房子里的灯亮了,这次我看到的场景更为血腥,小吴和小张两个人各持一把匕首,正在厮杀,他们目光凶狠,动作老辣,浑身是血!

    第三十八章淫窝里的战斗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兄弟反目、自相残杀,难道这世间就没有真情吗?佛说,这娑婆世界本来就是苦的,要想离苦得乐,就要放下一切凡尘欲念。

    想到这里,我不再发疯发狂,我盘腿坐下来,双手交叉置于丹田位置,眼睑微垂,目光向内,观息冥想。不一会儿,我感到身体开始鼓胀起来,体内有一种浑厚的力量呼之欲出。当这种力量充盈到极限时,我双掌向前推出,眼前的玻璃就碎了,我再猛憋一口气,气归丹田,双掌推出,整个透明的玻璃金字塔全部震碎!

    老章、薛梅格、小吴、小张,全部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这时,山门洞开,那放羊老汉走了进来,笑呵呵地看着我。调侃地说:“这游戏好玩吗?”

    我用双脚撑起身体,向他施礼道:表哥,你处心积虑地制造这个金字塔是为了什么?

    那老汉突然就变得年轻了些,果然是我那魔方表哥师胜天。

    表哥走到近前,朝那躺着的四个人看了看说:翔子,一切都是幻象,不用说刚才你看到的兄弟反目、欺凌朋友之妻的场景,就包括你我的肉身,还有这大千世界,风云变幻,一切都是假象,一切都是空!只有你的心是永存的。

    我说表哥你这在家道士怎么满嘴都是佛理啊。

    师胜天又说:真理只有一个,佛道只是修行方式不同罢了,目的是一样的。这次的小游戏,不过是在我帮你们打开鬼门之前,做的一个预习题罢了。怎么样,总结总结吧。

    我笑了笑不客气地说:表哥啊,你太贱了,你这预习题差点儿要了我的命啊。不过我倒是有一些收获。一是关键在心。不要受表象迷惑,相信自己的队友,相信自己。二是遇到事情反观自身,就有可能获得强大的力量。

    师胜天哈哈一笑,把手中的鞭子甩了个响,转身赶着羊飘然而去。

    他走后,躺在地上的四个人先后苏醒,对复原魔方以后发生的事一概不知。

    薛梅格看上去有些疲惫,撒着娇要我背她,这次,我没有拒绝,心里竟生出无限的爱怜来。

    我们从洞开的石门走出这座山的时候,太阳已经向西了,山顶再也没有那种波谲云诡的气象,更为叫绝的是覆盖在山体外面的植被呈现出一面黄、一面红、一面绿的景象,好似我们刚才只是玩了一个复原魔方的游戏而已。

    ??

    从二龙山出来后,我征求大家的意见是要回家呢还是在梅城里逗留一个晚上再说,三个人火辣辣的眼睛盯着我,异口同声地说:你说呢?大有把我吃干喝净的意思。我只好妥协说,好吧,我请大家吃顿好的。老章扭头看了看他那俩兵,意味深长地说:你们答应吗?

    小张一如既往地沉默,而小吴却显得很兴奋,用河南话很贱地说:“班长,俺当了这些年兵,还不知道‘一条龙’是啥意思呢?”

    我笑着说:行,你小子可真知道给我省啊。

    薛梅格在副驾驶上,带着疑问的眼光问我:“啥是一条龙啊?”

    小吴抢着说:就是吃、喝、洗、搓、钉。

    我使劲儿瞪了小吴一眼,那家伙才收敛了些。

    可是薛梅格却不依不饶,似乎是非要搞清楚一道难解的化学方程式,“前面四个,我知道,什么是钉呢?”

    我吐了口烟圈,无精打采地看了她一眼,深沉而忧郁地说:“就是啪啪啪。”

    薛梅格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不再说话。

    …??

    车开到县城,我找了一家本地馆子,这个馆子从外面看上去,并不像个正经饭店,闪烁的招牌,搞得跟红灯区似的。而且这个馆子没有大厅,开了门就是一道逼仄的楼梯,昏黄的灯光,让人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身子开始变得乏起来。

    上了二楼,才看得出这里全都是包厢,每个包厢门口都三三两两地坐着些浓妆艳抹的女子,见了客人并不热情,表情淡漠,神态慵懒。服务员领我们走进一个包厢的时候,门口的女子站了起来,我们坐下后,那女子叉着脚傻了吧唧地站在地上,看着薛梅格就一个劲儿地傻笑,还调侃地说:“几位老板可是第一次来我们这儿?”

    我说:“咋啦?怕不给钱?”

    “不是不是,我只是不明白,你们几个大男人,来我们这种地方,还自带酒水啊?”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他妈是个淫窟,她说的自带酒水是指薛梅格。于是,我拉着薛梅格就往外走,也不管老章和他的两个兵。

    哎,那女子一只肥手撑住门框,截住了我的去路,很牛逼的说:“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是说走就走的?要走也可以,你得问问他们愿意不愿意!”她突然拉开房门,外面站着两个凶神恶煞的大块头,都抱着胸,面无表情的样子。

    我冲天呼了一口气,转了一下脖子,冷笑着对她说:在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以前,赶紧让道。

    那女人就阴笑着退了出去,两个大块头并排着挤了一下,门不够宽,没能进来,正当他们准备调整姿势重新进门的时候。我去尼玛的,一脚蹬了过去,这尼玛什么脑子还冒充大尾巴狼啊!

    那俩人虽然愣头冷脑的,但力气超大,身体也迅速敏捷,我本来就没下死手,由于是俩人并排而站,踢的位置也不那么着实,他们被我踢得稍微踉跄了一下,便马上调整过来,立马拿好格斗姿势,凶狠地朝我扑将过来。毕竟是两个壮汉,我一边招架一边往屋里退过来。

    薛梅格吓得躲在墙角,小吴赶紧过去挡在薛梅格前面。老章叼着烟,稳坐钓鱼台的样子,给本来嗑瓜子的小张使了个眼色。那小张飞身跃起,一条腿斜刺里戳过来,如像一道闪电,两个壮汉显然是被击中脑袋,而且是串了糖葫芦的。我转头看时,那小张却已经稳稳地站在地中间,往地上吐了一颗瓜子皮,悠然说了一句:池班长,先坐吧。

    我心里对这小张佩服的紧,但顾不上多说赶紧过去把薛梅格扶起来,小妮子惊魂未定的样子别有一番风味,看来,女人的阴柔之美最能击中男人的心尖尖,那些对女汉子情有独钟的人口味确实不敢恭维。

    老章忽然很老大的哈哈大笑起来,“弟兄们被困在那玻璃房子里,好生憋闷,打打架也不是什么坏事嘛!”

    他说完之后,就后悔了。门开后,一下子涌进十个大块头。

    啊呃……这什么节奏?

    在这种情况下,刚才被吓得花容失色的薛梅格竟然掰着手指头数人头玩儿,四个对十二个,还恬不知耻地问我:翔子,十个人能不能打过啊。

    要是老镖师在的话应该比叶问厉害吧,一定会主动请缨的。

    可是,你上次不是打败了老镖师吗?就这么几个人就怕了?

    怕了?你看我的啊。

    说着,我大喊一声:抱头蹲下!

    那十个人加上前面两个一共十二个竟齐刷刷地蹲在了地上,而且神情紧张,有几个还喊着:“政府,我坦白!”。我从牛仔裤上抽出皮带来,打了个对折,一人给了一下子,竟然没有人敢反抗。我开始本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基本国策展开了深入的说服教育,直到这几个家伙一个个痛苦流涕,想起了家中的老父亲,想起了娇妻儿女,并表示一定认真改造,争取宽大处理。

    我们在这群大汉的簇拥下,器宇轩昂地走出了这个馆子。薛梅格异常崇拜地看着我说:“翔子,还真有你的,你是怎么看出这些人都是两劳释放人员的?”

    我闭口不言,老章却冷着脸说:“哎,好好的特警不当,却要到看守所蹲班,倒也不赖,今天派上了用场!”

    我说,你个老小子,别那么阴阳怪气的啊,小心我揍你个生活不能自理。

    我们斗了半天嘴,才发现还没有吃饭,肚子都开始闹革命了。溜达了半条街,才找到一个馄饨摊,我狼吞虎咽地吃了两大碗外加一套煎饼果子。其他几个人饭量更是惊人,那小个子小吴,竟然还松了松腰带,打着饱嗝喊着再来一碗。我说,造吧,可劲儿造!幸亏这馄饨煎饼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要不然,看这节奏非得把我吃破产了不可。

    吃完饭,我先把薛梅格送回梅镇,她好心叫我们住在梅字院里,我说这次这么多人不太方便,还是在外面的小旅馆给他们开几间房算了。这时,我又想起上次夜里在梅字院看到窗户上,薛梅格美好的身影,还有梅花为她悄悄开放的事,心里就多了许多不舍,但我心里惦着下次打开鬼门去另一个维次空间调查的事,就忍痛离开了。

    然后,我、章章、小吴、小张我们四个男人开车到附近的一个农家旅社开了两个标准间。小吴和小张一间,我和章章一间。匆匆洗了个澡以后,我又跟章章商量了一下打开鬼门之前的前期准备工作,包括装备和方案。说到上几次八郎茶社的几起凶杀案,老章说,还是没有什么进展,但是最近一些日子,警方加派了人手在茶社附近24小时蹲点儿警戒,没有再发生类似的凶杀案。德川八郎这老小子目前态度诚恳、配合积极,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和这几起连环凶杀案有直接的关系,但受到了警方的限制,不允许他离开c市。

    就在我们谈兴正浓的时候,听到门外有轻微的动静,还有人影儿一闪而过…………

    第三十九章高楼里的“风景”

    经验丰富的章章立即关掉台灯,一个前滚翻抵近门边(跛着腿还这么利索),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我喊了句:别听了,早跑了,开门看看吧。这是个农家院儿,并不是楼房,东西厢房加起来估计有十几个标准间的样子。老章打开门,上下左右地观察了半天,外面好像并没有什么动静,只是门外的地上放着一封信。

    老章一边拆信封,一边跛着腿往床边走。我已经打开床头的台灯,他拿着信站在我面前,并不给我而是自顾自地读起来,我不是那种好奇心很重的人,对这封信并不感兴趣。那封信应该不会很长,老章一会儿就看完了,看完后随手就丢给我,说,你的。

    哎,你个老小子,你这偷看别人信件的臭毛病怎么还是没改,倒好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我一边骂他,一边拿起信件,只看了一眼信封就愣住了。

    老章一边脱衣服,一边说,你什么时候跟个镖师比过武啊,这人没有一百也得有个九十几岁了吧?

    我说,这人早就死了,这是鬼来的信。

    亲爱的阿章冷不防听我这么一说,一骨碌就滚到床下,费劲巴拉地爬起来,问我:“什,什么?鬼来信?”

    我若有所思地说,“是,上次不知道是因为带着四鬼剑的原因还是什么,我和梅格不小心闯进了另一个空间里,对了,就是在我们白天去过的那个小型博物馆!而且还跟这个镖师过了手,自从我封存了四鬼剑,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了。”

    “那你还找你表哥干嘛呀,将四鬼剑启封,我们不就可以去异界了吗?”

    “问题是,我还无法控制四鬼剑,而且只要它一发抖,那个空间就像神马一样,都是浮云了。”

    “那,那这封信是怎么回事?”

    “这正是我感到不解的地方,不过我想,只要这个世界的秩序还没有被打破,鬼域和人间是不可能随便重合的,这里面必定有一个人可以沟通阴阳!”

    你说的就是刚才门外那个送信的黑影儿?

    应该是他,可是这个人是谁呢?

    大概人家还不想暴露身份吧,哎,对了,这信上面除了叙旧还有没有其他的内容?比如联系方式什么的?

    我猛拍了老章的头一掌,“糊涂了是咋的,那个时代好像是清末民初的事情,怎么会有手机!不对,等等,我的思路一直以来是错的,也许我见到的根本就是历史,而不是鬼域!”

    哦,索德斯内,原来如此啊。

    我又抬手假装打他,他求饶道:别别别,我再也不说鬼子话了。可是,我们要怎么才能到那个大清皇帝刚刚被灭的年代呢?

    当然,还得找我表哥,师胜天。

    哦,索德斯,不,原来如此啊!

    老章,下一步该怎么办,你有没有计划?

    呃,不如这样,我们明天回去的话,该上班还是上班,抽空还得去趟八郎茶

    社。我怎么觉得打开时光隧道就跟开玩笑似的,不可思议。

    ?

    早上醒来,我们去梅镇接了薛梅格,就开始返回c市。路程大概也就是*十公里,不仅没有耽误大家上班,而且还赶上了薛梅格家楼下的名牌小笼包子。我挨个把他们都送走,然后准备去还租来的商务车。老章正准备下车的时候,被我拉住了,我说,我单独跟你谈谈。

    他看我好像真的有事,就打发小吴先回了单位,小张提出今天该他轮休,他就独自回家了,然后跟我上了车,我们还了车以后。我说咱俩走走吧。

    哎,你今晚不是上夜班的吗?不回家补个觉了?

    我说,老章,我想跟你打听一下那个小张的事。

    那孩子,各方面都挺好的,尤其是军事素质,昨天在梅城的馆子里你也看到了,那腿功真不是盖的。就是不爱说话,看上去给人一种很冷的感觉。

    他父母是干什么的?哪里人?

    干嘛?查户口哪?

    那倒不是,我总觉得这个人不简单。

    哦,其实我对他了解的不是很多,他家是单亲家庭,从小父母感情不太好老是吵架,估计受了点儿影响,有点儿自闭,不过工作还真的是没得说。

    我记得你说过,小吴和小张都是前海军陆战队的?

    哦,是,这个我可以保证,政审一定没问题,成分都是贫农。

    屁,都什么年代了还提这个。我问他家里的情况是,嗐,跟你明说了吧,他家里是不是吃死人饭的?

    哦,你小子以为昨天那个送信的人是他?这个我不敢给你下任何结论,要是直接问的话也不太合适,他本来就是个关闭了心扉的人,弄不好会出问题。

    可是,昨天那封信里,那个老镖师言语之间是想跟我见个面,找不到这个能通阴阳的人,短时间内是无法实现的。

    呵呵,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就只能等着你那魔方表哥给你打开鬼门了。

    好吧,你不用管了,我自有分寸,你能不能给我小张的住址?

    老章答应了我的要求,并告诉我小张的地址,我按图索骥地来到了小张的住处,那是一栋三十多层的高层建筑,在c市这样的三四线城市来说,这里应该算作是豪宅了,当然,我有小张的地址,但我不是政工干部,并不想到他的家里去找他谈心,说得难听些,我是想用偷窥的方式,了解一下小张的日常生活状态,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人们常说的“阴人”。

    我站在楼下估摸了半天,大致确定了小张家的窗户是哪一扇,就带着自己购置的简易装备(一些绳索和滑轮)徒手从楼侧的铁梯子爬上了楼顶。我的计划是从最高处一跃而下,完成我那完美的一跳,像个蜘蛛人一样静静地在窗外观察屋里的动静,当然在特警队的时候做过这样的训练,只是现在装备差些,功夫的话,离开部队好多年了应该有一些退步,但应该还是没问题的。这个计划应该是完美的,一般的人不会想到这么高的建筑会有人以这种方式偷窥,而且被发现后,还可以假装成擦玻璃的蜘蛛人儿。

    我站在楼顶上,看着马路上如蝼蚁般的行人和甲壳虫似的汽车,以及远处像水墨画儿一样的山,我的内心就开始波涛汹涌起来,忘记了自己是来偷窥的,产生了一种一览众山小的豪迈情怀。

    豪迈完以后一抖绳子就准备往下跳,可人没跳下去,心却跳到了嗓子眼儿,妈呀太高了。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得得瑟瑟拽着绳子,脚蹬着墙面撅着腚,一寸一寸地往下挪,那墙面太滑了,我一不小心脚蹬空,身子就吊在那里转了一个圈又转了一个圈,妈的,跟我想象的场景太他妈不一样了,我低头看了看楼下的车水马龙和忙碌的人群,尽量让自己的心保持镇定,继续蹬着墙往下挪动,不是我吹牛,太刺激了,当年在特警队训练也没有从这么高往下跳过,况且还隔了这么多年没有训练过。我一边缓慢地挪着一边计算着楼层,没想到快到了的时候,脚下又一次蹬空,我的身体就又不由自主地开始转圈,当我转到面对窗户的时候,本想贴着窗户偷窥,身体已经不由自己控制,挺腹一跃,竟闯进了这间屋子。

    我当时穿着帆布运动鞋,进去时像风一样飘摇,落地时像落英一样轻盈,尽管发型教风吹得不怎么帅,但基本姿势还是挺像那么回事儿,我缓了缓神,甚至感觉身体还晃了两下,才看清楚,这是一间办公室兼卧房,是个套间,一对衣衫不整的男女在宽大的办公桌上一来二去地好像在练太极推手,这本来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与我无关,但让我生气的是他们竟然无视我的存在,并且是在这风和日丽的青天白日,开着窗户,享受着阳光,享受着高处的风,干着这样龌龊的事情。

    我轻轻咳了一声。啊,异常短暂的半声惊叫后,那俩人惊呆了,光着身子保持着一定的动作,夸张地张着嘴一声不吭地看着我,像一副讲述希腊神话的西洋油画。那男的挺老的,但白,脸上的褶子细腻而不明显,女的没看,衣服穿得太少,我还是处男,害羞。我们三个人以这样一种奇怪的姿势静止了好长时间。

    最终,还是我打破了平静,我走过去拍了拍那张办公桌的桌角说:“这是床吗?”那男人似乎对自己的造型很满意,依然摆着雕塑般的动作,那女人推了推他,他才说:“不是。”我指了指男人又指了指女人,说:“不是吗?”他又说:“是。”我拖着长音,带着狠劲儿说:“是-吗?”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那女人委屈地说:“那是…还是不是啊?”我毫无顾忌地哈哈大笑起来。

    为了显示威严,我的笑声戛然而止,并用一种怒不可遏的目光看了看这对偷情的鸳鸯,甚至我还配合着抖了几下上嘴唇。那俩人吓坏了,虽然光着身子,但仍然不敢随便乱动,像一尊欢喜佛的真身。他们对我这个从天而降的怪人言听计从,毫无反抗之力。我又偷瞄了一下那个女人,皮肤很细嫩,脸背对着我,看不清楚,从身段和隐约露出的胸型来看,应该长得不是很差,是那种浑身都带着骚劲儿的女人,美不美先不说,至少说得上是风情万种了。

    我让他们赶紧穿好衣服来跟我说话,说实话,我也是个大小伙子了,看着这么个白花花的女人,雄性荷尔蒙难免在体内不停地晃荡,但哥们儿的定力还是有的。

    他们很快地一人穿了一件白色的毛巾浴衣出来,那男人扑通一声就给我跪下了?

    第四十章维次理论

    我说:别耍死狗,蹲下,抱着头。那男人照做了,他看样子像是个当官的,而他和这个女人也并不是什么正当关系,地球人都能看出来,这就是通奸。有权有势的男人在这方面是脆弱的,脆弱得不堪一击。

    可是这女人却从刚才的惊讶中缓过神儿来,摆出一副妩媚的神情袅袅娜娜地朝我走来!请大家原谅我在这个问题上的犹疑,你不能要求一个从来都没有真正接触过女人的28岁壮小伙,在这种情况下能够在第一时间果断地拒绝诱惑。我一阵眩晕,大概那些约炮高手已经体会不到这种眩晕的感觉了吧。

    她只穿了一件白色毛巾睡衣,那下面裹着的就是一个完整的尤物,也许那白色的肌肤比苏州锦缎还要光滑,也许那高耸的酥胸比大白兔奶糖还要甜蜜,还有那颀长的美腿,火热的红唇,闪亮的青丝,高翘的美臀,给人以无限的遐想,甚至她走路的姿势都有一种不摇自颤的风骚。

    我的眼睛在这种情境下,开始迷乱起来,尽管我仍然强绷着严肃的面容,但是我的心放松了警惕,失去了一个特警战士应有的坚定和敏捷。甚至我的四肢都显得无力起来。

    那么几步路,她竟然走得如此*,就是金莲姐姐在场恐怕也会自愧不如了吧。她走到我面前站定,故意地漏出一条洁白的大腿,并用一只染红指甲的玉手,从膝盖处一直慢慢地捋到大腿内侧看不到的神秘之处。她离我很近,甚至能感受到那如兰的气息,我晃了一下身子。她就掩着嘴咯咯地笑了起来。我的面前出现了虚光,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眼前的人儿就好像曝光错误的照片,影像渐渐模糊起来。

    我的手甚至开始伸出来,扶住了她的蜂腰,我轻轻地一推,她的腰肢就袅袅娜娜地转一圈,还配合着一声娇吟。哎呦,你弄疼了人家了啦。你好坏哦。不如我们进房间去,你就要了姐姐吧啊。

    我似乎已经失去了控制,我的手开始向这尤物的胸部伸去,那是一个怎样的所在,是在云端之上,还是珠峰之巅,那种感觉足以让你飘飘然直上九霄,沉沉然如堕地狱!

    我感到我浑身绵软,准备缴械投降之时,胃里似乎有一股冰泉涌上喉咙,整个人就一个激灵,伴着一阵抽搐似的胃痛,我手按胃部一弯腰,没想到后面竟然一阵寒光闪过,不经意间我已经躲过了来自身后的袭击,同时,一头撞到了前面那女人的胸部,那女人踉踉跄跄地跌坐在地上,还伴随着一声惨叫。

    我一个转身侧踹,后面的人应声而倒,手中的匕首嘡啷一声落了地。是那个男人,他没有乖乖地蹲在地上不动,而是趁我迷乱之际,绕到了我的背后,向我发起了攻击。

    我算是彻底清醒了,那种无欲则刚的感觉又回到了我的身上,我定睛一看,扑倒在地上的女人,头发蓬乱、面容憔悴,皮肤晦暗、体态臃肿,远没有刚才那么*,这个时候我才认识到“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刚才蠢蠢欲动的一切不过都是空花幻月的浮云罢了。

    排除了迷障,果断审问!

    我说隔壁是不是住了一个姓张的年轻人。他说不知道,他们所在的这一层全部都是办公区,哎,貌似我连层次都走错了?

    我再问,那这楼里有没有一个类似神汉的人呢?就是给大家驱个鬼啊什么的那种人?他依然说没有,还强调现在都什么时代了怎么还会有那样的人。这一次高空偷窥的计谋看来算是失败了,莫说眼前这两个人三棒子都打不出一个屁来,任何信息都没有得到。遗憾啊,遗憾!

    这时,一阵钥匙开锁的声音,门开了,走进来一个人,却正是小张!

    我又开始犯迷糊了,我这个脑子啊,憋破了都想不出是怎么回事。那一男一女又开始作雕塑状,一动不动起来。

    那小张走过来,微笑着,看着我说:池班长,有什么事情不能直接问吗?为什么要搞暗中调查呢?说着,他走到那一男一女面前,只轻轻地一吹,那两个人就像粉末一样飘散地无影无踪了。

    我正在惊奇,小张拉了把椅子反过来骑在上面,伏在椅背上仍然用一种鄙夷地眼光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

    他坐下后,又说:池班长,作为一个普通人的话,你的心思真的是太缜密了,我根本就没有暴露过任何的蛛丝马迹,你怎么会猜到昨晚送信的人一定是我呢?

    我坦白地说:我也不确定,只是第六感比较强而已。一个功夫那么好的人,怎么会甘心在武装部做一个小兵呢?

    我也不在乎他给不给我让座,就像当兵的时候一样,我席地而坐。

    你非常不理解这是为什么,对吧,那么那就让我给你讲一讲怎么回事吧,然后他点了支烟。

    他说他的真名叫张素真,也可以叫他大个儿(我想还是叫大个儿吧,张素真容易让人想起白蛇),正如我所预料的那样,他是个能够沟通阴阳的人,他强调这种能力是与生俱来的。从小,在别人眼里他也许是一个自闭的孩子,可他自己觉得他从来都不孤单,他的朋友很多,不光是人死后变成的鬼来托他办事了却心愿,甚至那些满街游荡的猪呀狗呀的魂儿都来找他聊天解闷儿。小时候,有一次,他跟着父母去一个景区旅游的时候,进了一个道观,本来旅游区的道观、寺庙之类基本上都被归为骗子的快乐大本营。所以本来只是参观,他的父母香都没敢上,怕被讹上一笔。就在他们心不在焉地参观神像的时候,旁边坐着打盹的头发花白的邋遢道士,拦住他们,具体说是拦住了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箓,嘱咐他的父母说孩子13岁之前魂魄不全,为确保孩子不受阴邪之物的侵扰,一定要将这张符箓缝在孩子的枕头里,直到13岁生日时取出来付之一炬!那老道又用中指在他的脑门处凭空乱画了一通,最后食指在他的眉心一点,他后来觉得那道士非常可笑,动作就好像是电影里的一眉道长,那一年他6岁,一个懵懵懂懂的年纪。

    我听到这里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说:这真是老掉牙的段子,接下来你是不是就拜这老道为师,专修茅山道术,现在学有所成,但隐藏市井之中,轻易不会露面?拜托,你编得新颖些好不啦?

    张素真并没有笑,表情一如既往地淡定,猛然将剩下的半支烟吸到过滤嘴处,吐出一口浓重的烟雾“不不不,那个老道根本不是我的师傅,他也根本没有伯乐那样的火眼金睛(好像伯乐从来就没有过火眼金睛),能够看出我天赋异禀。我的特点非常明显,是个人就可以看出来,只不过我的父母怕人说闲话,就总是想方设法地掩饰我的这个-特点。那个老道的确是个普通人,只不过是比较眼尖罢了。”

    我狐疑地问:你的特点?我怎么没看出你有什么特点啊?

    张素真抬眼怔怔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低下头,拨开眼睑,很快就有两块黑白相间的博士伦隐形眼镜躺在他的手上。

    我说:你还真是特别哦,太阳镜有必要做成隐形的吗?

    他随手往后一丢,那副隐形眼睛就被准确抛在桌子上的一个装着清水的玻璃杯子里。然后,他缓缓地抬起了头,眼睑啪的一下睁开来…

    我的妈呀,这是啥眼啊。惊得我差点儿跳了起来,这种眼睛超出了我的预料,它猝不及防地给我本来很坚强的小心脏造成了一种重压。

    准确的说,那种眼睛叫做“复眼”,长在类似于蝴蝶、甲虫之类的昆虫身上,据说每一只复眼就有大致28000只单眼组成。我不准备长篇大论地讲张素真的复眼,那样的话就好像回到了生物课的讲堂里,除了兴趣小组的童鞋们大概没有人会认真听讲了。我只想说:张素真的复眼有两个最重要的功能,对微弱光线的辨识,可以在月黑风高的夜晚仍然辨别出物体的颜色;另外一个是最重要的功能,那就是它可以看到多维空间里的东西,当然包括各种灵性的生命体。

    这就是他天生能够沟通阴阳的真正原因。

    我看着这双长在人脸上的昆虫眼,讪笑着跟他说:你还是带上隐形墨镜吧,不然,我觉得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他微笑了一下,一眨眼,眼睛就恢复了正常(隔空搬物,刚才不是抛进杯子里了么?)。

    他递给我一支烟,我欣然接受,我开始狠命地抽那只烟,我看他没什么反映就催促他,你继续说,继续说。

    他看了我足足有5秒钟,然后悠悠地说:池班长,你确定要听我说吗?

    当然了,你以为我会害怕吗?

    哦,不不不,只是太枯燥了,我怕你不想听!

    他皱了一下眉头,点点头说“好吧,我说得尽量简单些、形象些。当然了,我事先声明,这些都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没有人告诉我我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双眼,也没有告诉我,我为什么可以比常人看到得要多。小时候,看了很多电影,最喜欢的是林正英的《僵尸》系列,我曾经一度着迷于那种摆着香烛贡品,手持桃木剑,做着很多漂亮动作的沟通方式,与鬼神沟通的方式,说实话,我按照电影里的方法试过,一次都没有成功过。我有些灰心了,但我没有否认佛道神通以及巫蛊之术的一类的东西。我想,只是我们的途径不同罢了。

    我20岁以前一直都能够看见鬼,并且能够和他们聊天,但,也仅仅如此而已。我是一个有一点儿强迫症的人,就想着能够探寻这其中的奥秘”

    我插了一句:“哦?那有什么收获吗?”

    张素真摇了摇头:“一无所获,我又试图从科学的角度来解释这些灵异的事情,对了,这正是我今天要跟你讲的,维次。”

    “维次?”我一副虔诚求教的表情。

    他继续说:“也可以说是维度。学过一点数学知识的都知道一维就是一条线,二维就是一个平面,三维就是一个空间,四维就是在三维的基础上加上了时间的概念?”

    我好像明白了似的,“哦呵呵,这就像看电影,3d就是很立体的感觉,4d就是在座椅上加上一些装置可以运动起来,5d就是更加全面的体验,比如画面里出现了大浪波涛,就往你脸上喷点水,如果是飞起来,就有电扇吹你的脸!”

    一向不苟言笑的张素真竟然笑了起来,“池班长的想象力,果然不同凡响。但我说的可能跟电影又不是一回事。我尽量绕开艰深的数学公式,我打个比方说,我们在一本书的边上画小人儿,每一页上每个小人儿的动作都稍微有些差别,画完后,我们就来翻动这本书,你可以看到小人儿动了起来!如果你再拿一本更厚的书,从第一页开始到最后一页,画上他从生到死的经历,那么这就是他的一生了。

    这个2d空间的平面小人儿的一生,是个时间概念,但对于我们生活在3d空间里的人来说,他只不过是一本书的厚度而已。”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从他嘴里冒出来的烟雾缭绕地非常深沉。

    我想起什么来似的说,“就像我有一次,从电脑屏幕里钻过去,竟然发现另一个维度空间里,我不过是那个叫气弹枪的写手文字里的一个角色而已。”

    他没有废话,继续他的话题:那么,我要说的五维空间就更会让你耳目一新,什么是五维呢?除了时间的概念,又加上每一个时间节点的各种选择。不好理解吗?可以再举个例子,我们常常会有抱怨,如果我那时候走了那条路,今天绝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我对这个话题越来越有兴趣了,“对呀,我们只能选择一次,难道还能回去重新选择不成?你以为谁都有月光宝盒儿啊!”

    他轻蔑地哼笑了一声:“前面我们说过了,2d空间里的时间概念,在我们3d世界里不过也就是个空间概念而已,我们3d世界里的时间,在4d空间里也不过是一个空间维度而已,照这个概念推理下去,5d空间里的不可逆转的选择,如果你拥有6d空间的能力的话,那就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

    我追问道:那么7d、8d、9d、10d呢?又是怎么一回事呢?是不是更会让人不可思议呢?

    他突然大笑起来,“就这些吗?不仅是10d,而且有百d、千d、万d、亿万d更多维次空间里的生物,他们拥有更多的能力!”

    我张大了嘴:有,有这么多吗?

    他又冷了脸:“有,无限量的多,他们的能力我只能用四个字来表达,那就是:不可思量。”

    第四十一章

    我沉默了半晌,对他说:那么是什么样的生物生活在那样的维次空间,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呢?

    他果断地说:不知道,也许,也许就是神佛吧。

    我被他说得晕头转向,只好拿出点儿实际的来问他:那么你呢?拥有几度空间的能力?

    他说:勉强算是6度吧。

    我这次真实地兴奋了:哦,你就是那个可以改变历史的人啊。

    哦,不不不,没有那么厉害,我只是偶尔可以回到历史,而且并不是很久远的历史。比如,我小时候啊什么的,恩,就是这个样子。

    可是,你是怎么带老镖师送信的呢?

    这个,我也没有搞得太清楚,我现在正在研究,只是偶尔,偶尔可以沟通到。

    这下就真相大白了,“你真的是那个替老镖师传信的人。”

    他点了点头,“你想见他吗?”

    我没有接这个茬儿,继续问:那么,我可以不用找我表哥,你就可以带我们回到那个时代去调查真想了?

    池班长,我刚才说过了,这个我也无能为力。他无奈地说,“你看,说了这么多玄乎的,我只不过可以和鬼魂沟通,可以偶尔回到过去或不久的将来,我的能力仅此而已。而你说的隐藏在二龙山的神秘鬼域,我不知道,也根本无法知道那里的任何秘密。”

    今天能够重新认识张素真已经是很大的收获了,我不敢再奢求什么。到另一个维次空间里去寻找现实生活里八郎茶社的凶杀案,只是我一个不成熟的想法,而且带有极大的冒险因素,我实在没有办法要求他太多。

    哦,对了。刚才那一对男女是怎么回事?

    他们就是鬼魂,生前是一个官员和他的情妇,他们说他们之间是真心相爱的,并不是通奸。

    我对这个说法不置可否,但我也绝对不会相信这样的鬼话。但潘金莲也是鬼,而且我把她丢了,就很家常地问了一句:你见过潘金莲吗?

    我听到章部长说过这回事,但我的能力有限,几百年的魂魄竟然还能在我们这个3d世界里现世是不多见的,我只能见到一些新死的人或者一些怨念不散的鬼魂,而且他们待不了多长时间就一定要回到属于他们的维次空间里去。好多事情,我,也解释不了。池班长,我真的没有见过她。

    好了,我知道了,我本来还想问你很多其他的事情,看来,你也不一定能够解释得了啦。

    你说的是贺天蓉吧?章部长提到过,你还因为他放弃了提干,放弃了前途,不过,这个我真的解释不了,生前就会发光的人,不是我这样的人可以揣测的。也许

    也许什么?

    也许她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我的心里就咯噔一下,这似乎与我一直以来内心的隐秘想法相吻合起来。之前发生的许多事情又一幕幕地展现在眼前,陈家村剿匪时诡异的女人头,刀疤脸的人类快速克隆技术,章章本来已被杀死却又无故复生,赵精一死后变成刀疤脸的诡异情景,都展现似乎是一个解不开的谜,让我头痛不已。

    张素真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说:池班长,你可不可以帮我引荐一下你那个魔方表哥?

    我笑着说:想拜师啊,他可是个道士。

    他摇摇头说:他不是个普通的道士,你看他手里的魔方想大便大,想小便小,而且竟然能变成一座山,把我们都困在里面。那天你看到章部长意欲强奸薛梅格,我和小吴自相残杀的景象,也许章部长和小吴都不记得了。但是我却记得,并且我还有些想法。

    我惊奇地看着他。

    他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我想,你看到的不仅仅是人为制造的幻象,而是人内心的写照,譬如你有这样一个漂亮的女朋友,担心是很正常的,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但你还是在乎的。但是在那样一个多面体的魔方里,你的这种担心被放大了,成为一种心魔。当然了,不止是你一个人,包括我在内的其他人也有被放大的心魔,譬如说,章部长的嫉妒、小吴的欲念,都是这样。人其实就是复杂的,在特定的情况下,兄弟可以反目,朋友妻也可以欺。

    他说完后,我开始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他,这个人是不简单的,他不仅仅拥有天生的超能力,而且内心也极其复杂。

    我盯着他说:小吴啊,你现在都会读心术了?天眼通不够,还需要他心通吗?

    他低头不好意思起来,“我也是在修炼,只是找不到正当的途径,希望池班长可以帮我引荐!”

    我想了一下说:好吧,我只负责引荐,但是人家收不收大概还得看缘分吧。不过,无论成不成你都得答应我一件事。

    他抬起头说:什么事,您尽管说!

    我说,我要见那个老镖师。

    他说:当然了,我会努力的,我想我快要研究成功了,到时候应该是可以沟通上的。只是

    我急了:只是什么?

    他咬了咬下嘴唇说:只是我求您不要把我的事情讲给任何人听,也就是替我保密。

    我说,这个没问题,我就替你保密。

    我从小吴那里回到家里,已经是中午12点了。可是家里却没有人,我一下子就着急起来,从小我不管什么时候进门,家里总是有人的,我妈为了我生活方便,一直没有出去工作,一进门总是有热腾腾的饭菜和茶水。现在这冷冷清清的家里我实在没法适应,从来都没有感觉过我家的屋子有这么大过。看了看墙上的石英钟,已经到了饭点儿,才感觉到饿得刮心,随便从冰箱里找了些冷硬的吃食,冲了一杯糖水,将就着对付了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门锁有开门的响动,我一听就知道是我爸在开锁,大概是父亲真的老了,要将钥匙插进锁孔也要费好大的劲,我连忙起身去开门。看到我回来,他有些吃惊。而更让我吃惊的不是他吃惊的表情,而是他满头的白发。我说:爸,这才几天,你的头发怎么全白了?

    他没顾上回答,喘着气(我家六楼)换了鞋,我把他手里的东西接过来,他才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好像很累的样子。我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但我还是忍不住问:我妈呢?你拿这个保温饭盒干什么?

    他喘了口气说:你妈住院了。

    啊!?什么时候,什么病,怎么不告诉我?她一个人在医院行吗?

    我一连串地问了这么多问题,我爸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努了几下嘴说了句:你妈脑出血,现在稳定了,有莲儿陪着呢?

    我皱了皱眉头,问:莲儿?莲儿是谁啊?

    不是你的朋友吗?

    我边思考着我的朋友里是否有个叫莲儿的,边说:哦,我的朋友,好吧。那爸你先休息我去医院看看我妈。

    我跟老爸要了妈妈的病房号就开着摩托车直奔医院。我脑子大概是急糊涂了,也没有给妈妈买什么礼物。等我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我才发觉我是空着手的。我轻轻地推开病房的门,我妈打着点滴躺在床上,似乎是睡着了,床头柜上堆着一些水果,地下还放着一些鸡蛋什么的。有一个女人背对着门坐在她的床边,看上去很温馨的样子。可是我怎么也想不起这个女人是谁,我的朋友?首先肯定地说,她不是薛梅格,从背影上看那身段似乎比薛梅格还要妖娆一些。

    我站在门口甚至有点儿手足无措,好像自己是外人似的,不知道该不该走进去。那女人似乎是坐得累了,张牙舞爪地伸了一下懒腰,她这一伸懒腰不打紧,却极好地显示了她妖娆的身段,按照迷信的说法她身上似乎有一种勾魂摄魄的气场,只一个小小的动作,都会把魂儿勾了去。

    只是我现在没有那个心情罢了,我的注意力还是在我妈妈身上。我傻傻地在门口站了半天,没成想,眼泪早已无声地流成了河。

    那女人似乎发现了我似的,转过身来看着我,甜甜地一笑,将食指放在嘴唇上轻轻地嘘了一声。然后站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出来,又轻轻地关上了房门。她没有停下脚步,说了句:往这边来说话。然后就踩着高跟鞋风姿绰约地走到楼道里的木质长椅上坐了下来。

    我随着她走过去,但是我没坐,就站在那里,开口说:你是谁呀?

    她掩着嘴巴窃笑了一阵,抬头说:你应该先说谢谢的,对吧。

    “好吧,谢谢,那么,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们呢?”

    她咳了咳嗓子,换了另一种强调道:哥儿怕是早把奴家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吧!

    潘金莲!?我差点儿失声叫了起来。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呢?

    哥儿,你别大惊小怪好不好,你去跟你的小情儿寻欢作乐,却不管奴家死活,还差点儿被你那亲爱的爸爸放在阳光下面晒死。当然了,不知者无罪嘛,只是奴家不能就此变得魂飞魄散吧,只好自己想办法喽。

    我不解地问:那你这是找到可以附身的人了吗?你没有伤害人吧?

    哥儿想到哪里去了,这一副皮囊是一个朋友送的,我不能不接受吧,好了,不要怀疑奴家了啦,奴家要是真的要取人性命何必要等这几百年呢?哥儿,金莲现在虽然已经有了人身,但哥儿的情义,奴家是不会忘记的。看你这样的人儿,也不是个顾家的好男人,连母亲病了都不知道。

    我还是对她表示怀疑,但也不好再问,就转移了话题:那我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哦,老人家是脑出血啊,以前就有高血压这你是知道的,不过这次还不算严重,不需要动手术的,过不了多久就会出院的。

    我暂时放下心来,我说,“那金莲姐姐你先回去吧,我看着我妈就可以了。”

    说实话,潘金莲的出现我倒是没那么惊讶,可没想到的是她是以这种方式出现。她在世时,就是一个受尽苦难的女子,魂魄飘荡了几百年,得了一个荡妇的名声,《水浒传》和《金瓶梅》在封建男权社会的精神下对他进行了无情的诋毁,她却那么坚强,靠着强大的念力保持了精魄不散,只为重新做人。

    但这次突然就有了形体,而且还这么完美,说不定比宋朝的时候还要完美。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蹊跷,我不知道是否有阴曹地府的存在,那里的法律是否允许她这样的一种存在,按照张素真的理论,她现在不过是拥有了三维世界的*而已吧,她不过是为了躲避鬼差的抓捕吧,她是那么渴望做一个真正的女人,能有什么错呢?她现在真的做了真正的女人了,应该为她感到高兴呢。她曾经寄希望于我这样一个普通的人可以帮助她转世投胎,而现在她应该不需要我了,但即使是这样,她仍然无私地帮助我照顾我的家人。

    我想到这里的时候,就说:莲儿姐姐,你现在住什么地方,不然我送你回去吧。

    她笑着指了指病房,说:“你既然来了,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我在城区租了一套房子,很近的,我自己可以回去。”她说着,还从包里取出一部新款的智能手机,然后我们交换了号码。

    然后,她就站起来要走,而且拒绝我送她。她转身走了几步,高跟鞋的声音那样清脆、那样着实,我从来没有感觉高跟鞋的声音可以那样美妙过。刚走了几步,她又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来叫了一声哥儿,我没动,但我看到她的眼里噙着泪花儿,或许她是因为她再次为人的感动吧,说实话,我也替她高兴起来。

    她又叫一声哥儿,迈着缓慢地步子款款地朝着我走回来,站在我面前的时候,她突然伸出一只纤手在我的脸上抚了一下,脸上的泪就流了下来。

    那时候,我不明白她内心的苦衷和隐情,以为她只是为了自己的事情而激动。而我当时也感到十分的幸福,她就像一个邻家大姐那样,甚至有一种母爱的感觉在我的心头涌起。我说:莲儿姐姐,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说,弟弟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一身蛮力还是有的,需要扛个煤气罐儿什么的都没什么问题。还有,姐姐现在为人了,以你这样的条件找个高富帅的男朋友,好好过日子

    她听我这样说,破涕而笑,长舒一口气,似乎真的是解脱了,终于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了,还轻轻地摇着头似乎对我有着无尽的不舍。

    那天,我们没有提起“四鬼剑”的事,似乎现在那些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了。

    第四十二章

    她走后,我就回到了病房,帮母亲翻了一下身子,然后端着痰盂去卫生间倒掉了她的小便,这么多年了,母亲养我这么大,尽一下当儿女的孝道也感觉是一种很幸福的事情。然后,我就趴在母亲的床边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梦,场景是在一个教室里,就是当年的高考考场,我挥汗如雨,时而奋笔疾书,时而托颔凝神,为的就是能跟贺天蓉在一起能跟她永远的在一起。

    正在这时,我突然听到讲台上监考老师说,谁叫池翔?

    我说,哎,我是。

    那监考官突然严厉地说,你不会喊到吗?你还是不是军人?

    这时他才发现那监考官是个带着两杠一星的少校军官。我下意识地磕了一下脚后跟,挺着胸说,到!少校同志,上等兵池翔听令。

    乱了,这不是高考吗,怎么又似乎是回到了军营?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少校就宣布,池翔,你不用参加高考了,你已经被武警指挥学院录取了!还有这样的事?这下可好了,我上了军校,可以名正言顺地去找贺天蓉了,她的父母应该再也不会因为我是个差生而嫌弃我了吧。我非常兴奋,把手里的卷子扯掉,器宇轩昂地跟着少校,在众考生的瞩目下,离开了考场。

    我穿着一身笔挺的马裤呢军装带着鲜红的学员简章又重新站在那个落英缤纷的午后,那棵法桐下的长椅上,那个熟悉的美丽的背影依然安详。

    我脚步铿锵,三接头军用皮鞋踩在落叶上依然铿锵有力,我站在那长椅后面,停了下来。女孩转过脸灿烂地笑着,那么温暖、那么沁人心脾。女孩儿说:翔子,我就知道你行,你一定行。为了你的成功,我准备送你一件礼物,你想要什么?

    我说:我能要贵点儿的吗?

    贺天蓉说:行啊,别是导弹就行!

    我说:比导弹可差远了,我就跟你要一辆火车吧,蒸汽的那种。

    天蓉俏皮地说:你说的是模型吧。

    我说:不行,你可不能拿模型来糊弄我。

    她哈哈一笑大叫着:好啊,你要是想要就来拿吧!

    于是她就跑开了,我就追,我们像慢镜头一样动作夸张,怎么也追不上,伴随着慢镜头动作的还有女孩儿银铃般的笑声。我们奔跑着,跑过了海岸跑过了山岗跑过了非洲跑过了北美,最后在爱琴海落日余晖的美丽景象里她站住了,她淡粉色的风衣呼呼啦啦地作响,发的形象诠释着海风的缱绻和我们内心的狂想,脸被红得像血一样的余晖照耀着,那柔和的色温就像触动了我心中最柔软那块粘膜组织。我奔了过去,像几百万的豪华跑车的发动机那样呜呜嘶吼着奔了过去,但我日地一声刹了车,多么好的女孩儿啊,她的气质无法抗拒地激发了我内心神圣的爱,让我没有任何的邪念,爱,是的,只有爱。

    贺天蓉说:翔子,你不是想要火车吗?

    我说:是啊。

    你看那海上,女孩指着远处的海面。那远处的海上有一个被覆盖着的巨大的物什,像一座小山一样影影绰绰地矗立在那海上。

    那是什么?你别告诉我那是航母。

    是火车啊。

    呵呵,你改名了吧,是不是叫大卫.科波菲尔?

    哈哈,去看看喽!

    贺天蓉的风衣愈加猛烈地抖起来,有直升飞机螺旋桨高速旋转的声音和强大气流,不一会儿,她就凌空飞了起来,停在离地一人多高的位置,转身冲着我说,来呀,我的英雄。我说,我能吗?她说,当然,你现在想做什么都可以。我试着身子往前探了探,突然箭一样地冲了出去,冲上了天空。那夕阳更红了,天渐渐地暗下来,两人像两只水鸟一样在海面上你追我赶,一会儿紧一会儿慢一会儿又在空中牵了手并肩飞翔,在血红色夕阳的映衬下留下了两个黑色的剪影,飞翔着的剪影。

    一会儿飞到了那覆盖物的上方,贺天蓉,真就像大卫科波菲尔一样哗地一摆手,一辆崭新的蒸汽火车打着响鼻呜呜地出现在海面上。我兴奋地一个俯冲下去,她也跟进。我们站在机车的驾驶楼里异常兴奋。我说,天蓉,这火车能开到哪儿?她说:开到家乡,开到未来,开到梦想开始的地方,开到你任何想去的任何地方!那我们可以走了吗?我猛然一扳手把,火车哭吃苦吃地开始启动,海面上突然就出现了一条巨龙般的铁轨,一直延伸到看不到的地方。这梦想的火车就喷着白气高速的向前飞驰。

    翔子,你要带我去哪儿?

    去姥姥家好不好?

    火车开过了海洋开上了天空开过了村庄,终于行驶在一望无垠的麦浪中。这真是一辆魔力火车啊,不仅能够上山入海而且还可大可小,这世界就没有它去不了的地方。不一会儿,那火车就开进了姥姥家的院子,这火车打着响鼻吱吱扭扭地停了下来,姥姥就坐在月亮地里纳鞋底,那月亮的光芒像舞台上的灯光一样照耀着姥姥,那每一条皱纹里都镶嵌着万般的慈爱,我像红灯记里的人物一样提着一盏红灯从机车上下来,拉着穿了洁白婚纱礼服的贺天蓉,走向姥姥。我说,姥姥,我回来了。你看,我在部队干的好,都提干了,我能养活您了。姥姥说,就知道俺孩有出息。我说,姥姥,你看这是您的外孙媳妇,她好看吗?姥姥不说话,拉着贺天蓉的手一直看一直看恨不得看到眼里拔不出来。

    姥姥慈祥的笑容逐渐模糊起来,越来越模糊了,耳边似乎还在响着一首儿歌,那么熟悉的儿歌:

    拉大锯扯大锯姥姥门前唱大戏唱什么戏红灯记……

    第四十三章

    我醒来的时候,父亲已经在端着碗,给妈妈喂粥了。他们看我醒来,脸上都绽放着幸福的笑容。母亲说,昨天我犯病了,把你爸急的够呛,他要叫你回来,我没让,说你总是工作忙。多亏了薛梅格过来帮忙,帮忙安顿了我这老婆子,还一直守着我直到你来,回头你可得好好地感谢感谢人家啊。

    我听得有些糊涂。然后转过脸看我爸。我爸竟然也附和道:就是,就是,薛梅格这姑娘着实不赖,要是你娶了她,我们也跟着享福了。说着,他们老两口就高兴地呵呵笑起来。

    我说,爸你不是说昨天来帮忙送我妈到医院的不是莲儿吗?

    我爸好像就跟没听说似的,莲儿?莲儿是谁呀?

    我紧跟着道:你不是说是我的一个朋友吗?

    我爸看看我妈,我妈又看看我爸,他们同时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然后,我妈叹了一口气说,翔子啊,你不是睡糊涂了吧,昨天的确是薛梅格送我们过来的,这个姑娘还是你爸介绍给你的呢,我们怎么会不知道呢?还有啊,妈妈告诉你,要处就跟人家好好处,你这凭空又冒出一个莲儿来是怎么回事?咱们家是正经人家,可不能三心二意啊。

    我答应着,借口洗漱,来到楼道里,打开手机,找到了昨晚潘金莲留下的号码,打过去,打了很多遍都没人接。我心里就又狐疑四起了,难道昨晚潘金莲的事是一场梦?我以为金莲可以真正地做个人了,她的梦想可以实现了,可是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后,我又打通了薛梅格的电话,正好是周末,这小妮子还在赖床,一边哼哼一边听我在电话里把情况说了一遍,后来,我就问她是不是真的去过医院。电话那边传来她不解的声音:什么?阿姨病了?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看来的确不是她。

    这时她大概清醒了许多,有起床走动的声音,还让我在医院等着,要来看我妈。我没有阻止她,只说老人有些糊涂,他们说什么只管应着就行,不要跟他们较真儿。她满口答应了。

    我挂掉电话,就想,她来了也好,潘金莲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她来了跟她商量一下也行。

    她住的本来也不远,应该一会儿就会到。我站在住院部大楼门口等她,我抽了支烟,刚低头看了一下表,就听到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下意识地赶紧往后躲,抬头看时,一辆宝马z4直冲冲地朝我撞来。情急之下,我双手一撑机盖,一个空翻就到了车后,落地时没站稳踉跄了几步,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尼玛,这谁呀,开辆好车牛逼死了都。正要破口大骂,却看到薛梅格打着哈欠下了车,随便套了一件白色长袖t恤,下面是一条皱了吧唧的牛仔裤。看到我本来想笑,又突然捂住了嘴,大概还有一个哈欠没打完。我很生气地过去,一把握住她的脸,大声说:你差点儿撞死我知不知道?她支支吾吾地挣扎了半天,我才放开她。

    她踢了我一脚,说:干嘛呀,人家不是着急嘛。说着就撅起了嘴。我最怕女人装可怜,如果有人想打败我,特别是女人,那就装可怜吧,一定会屡试不爽的。

    然后,她从车子的后备箱里拿出一束鲜花儿还有一堆堆的营养品,让我提着往病房里走去。

    一进门,她就装的很乖巧,叔叔阿姨地叫得那叫个甜,我妈应该算是第一次见薛梅格,可她认为昨天那个送她来医院的女孩儿就是薛梅格,拉着小妮子的手不愿意松开就好像见了自己亲闺女似的。薛梅格纯纯的样子,确实让人很心动,掩盖了今天她这幅尊荣(哦,忘了说,这小妮子竟然还穿着人字拖!)

    我不想让他们在一起待得太久,怕露馅儿。可就在我下决心准备带着薛梅格离开的时候,邻床的大爷开口了,人家是冲着我说的:小伙子,昨天那个女孩儿怎么没来?你可不能朝三暮四的啊。

    啊呃(⊙o⊙)…

    我爸扭头看了那大爷一眼说:老王头,你糊涂了吧,这不是昨天送我们来的女孩儿吗?她叫薛梅格,是我儿子的女朋友。

    老王头也是心脑血管疾病,但病情比较严重,说起话来嘟嘟囔囔的,我爸转过头来对我说,别理他,他连自己是谁大概都忘了。

    我尴尬地笑着,一边拉着薛梅格往外走一边说:我们还有点儿事,中午我买饭回来啊。

    出了房门,薛梅格就拽着我问:昨天到底怎么回事?

    我没理她,大踏步地往外走着。

    她的车是那种自动感应的,走到跟前一拉,门就开了,我一下把自己甩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

    薛梅格坐在驾驶座上,看着我说:当兵的,你到底怎么了嘛。

    我仍然闭着眼,无力地说:潘金莲昨天出现了。

    薛梅格说:潘金莲?她搞你了吗?看你这一脸的疲惫,昨天是不是太累了。

    我睁眼白了她一眼,又闭了眼说:她离开了那副画儿,并且依附了一个人身,昨天还帮着把我妈送到医院。可一早醒来,我爸我妈,都不知道这回事,一口咬定昨天是你送他们来的。

    薛梅格竟然笑了,笑的都有点儿不像她,用脑袋轻轻地撞了撞方向盘说:如果你没有编故事的话,这潘金莲可真是个好女人。

    你也学会夸人了?

    不是,是女人的直觉,你想,你父母怎么会接受一个毫不相识的女人的帮助?

    还你的直觉呢,脑子进水了吧,我妈突发脑溢血,是紧急情况好不好大姐!

    她摇了摇头,我的直觉不会错的,她一定是变化成我的模样,或者后来修改了你父母的记忆,她晓得你是在和我拍拖。至于她为什么会有那个人身,我就想不通了!

    我用食指按摩着太阳穴说:我也觉得蹊跷,如果正常的投胎或者什么,她不会具有你说的那些变化或者消除记忆的能力,而且白天根本无法联系上她,就是说她只能晚上现身,对吗?

    好像是这样吧,薛梅格说完这半句话,天上就打起了响雷,不一会儿就降下了瓢泼大雨。一会儿就觉得这世界开始冰冷起来,她打开了车子的暖风和雨刷器,这狭小的车厢里顿时就暖和起来。她扭转头说,那么,我们现在去哪儿?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或者随便。

    她也不再问,一轰油门,暗红色的宝马小跑就冲进了瓢泼的大雨地里。

    第四十四章

    我们在车上几乎坐了一天,除了中间给父母送了些饭食就一直坐在车上看雨。这不是因为我们浪漫,实在是没有地方可去,也没心情去,也没有条件去,这瓢泼大雨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才小了些,马路上早就流成了河(我国的基础设施真不敢恭维),公交站的人都无法上下,一些摊贩推着三轮车涉水而过,那最深的地方都没过了膝盖。有时候想想人生真是苦,而且不公平,有的人坐在车里吹着暖风,有些人不得不在这大雨里跋涉。我想起一句不合时宜的话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那是在极度压迫下的呐喊,可是在和平年代人们又甘于平庸,甘于不公,甘于相信命运。

    看上去,车外的雨停了,薛梅格摇下车窗伸出手去,却发现淅淅沥沥地小雨还密密地下着。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钟。我问薛梅格:你想到哪里去吃饭?是时光恋人还是八郎茶社?

    她想了一会儿说,还是去八郎茶社吧。由于是阴天,六点钟已经如同暗夜。我们到了八郎茶社的时候,门口显得非常冷清,可是并没有关张,想那德川八郎也不是指着这个茶社过活,开着玩的而已。

    我们走进茶社,乍一看去,里面连一个人都没有,仔细看时,只有一对情侣窝在靠窗的一个沙发座儿里,安静地絮絮叨叨,桌子上摆着两被冒着热气儿的咖啡,看上去很温馨的样子。从窗户上望出去,窗外听着一辆老旧的桑塔纳轿车,玻璃贴了深色的防晒膜,看不清里面的人。我特种兵的职业嗅觉告诉我,这里一定暗藏玄机。

    记得上次从老章那里得到消息,自从连环杀人案发生以来,就有警察在这附近埋伏。本来想我们的警察叔叔不会敬业到在这种大雨天还跑来蹲点,但据我的观察,看来上次的事情太大了,连着死了三个服务员。如果那对情侣和外面的桑塔纳真的是警察的暗哨,就说明那件案子仍然没有什么进展。这些想法,其实只是一扫而过,我和薛梅格在原来悬挂仕女图的地方落了座。

    我对薛梅格说了一句想吃什么自己点的话,就埋头摆弄起手机来。不多一会儿,就有一位侍者走了过来,有一阵异香钻进了我的鼻孔,我只当是这侍者爱美罢了,也没有抬头看,薛梅格问我要吃什么,我随便说了句随便就继续玩手机。

    那侍者却开口了,详细地介绍着今天的茶点和菜品。我听得声音有些熟悉不禁抬头来看,呀,潘金莲?薛梅格这时已经点完了菜,潘金莲看着我微笑着点了一下头,就转身朝后厨走去。

    我一直盯着她的背影,知道她消失。薛梅格伸着我指在我眼前晃了晃说:怎么,看见美女走不动道儿了?

    我咽了口唾沫说,没有,没有。

    她就生气起来,撅着嘴怒视着我,我用下巴朝那幅新换的侍女图指了指意思是告诉她刚才的服务员就是潘金莲,她懂我的意思,就啊的一下,又捂住嘴,差点儿失声叫了出来。我扭头看了看那对情侣,他们听到薛梅格的这半声尖叫就偷眼观察,我一看那种动作和眼神就基本可以确定他们是条子无疑了。我的脑子在飞速地旋转着,按照我的思路做着分析。难道这些条子是盯上了潘金莲吗?难道她就是两起凶杀案的真凶?可是第一次杀那个怪物的时候,我们是在场的,她那时候还以仕女图为依附,淡淡的魂魄根本就无力杀人啊。可是,我的脑袋习惯性地有往复杂了想了一步,会不会出现这种可能:那幅仕女图本来就是挂在这间茶馆的,她当初来这里可能就是为了能够找到合适的肉身,而她在我面前现身就是引我到茶馆里来调查,并精心策划了一场夜间斗鬼的好戏,然后把线索往我身上引,之后,她就可以放心的为所欲为,直至找到自己合适的肉身。按照这个推理来说,她根本就不是因为我爸爸把她晒到阳光下而消失的,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如果这个推理成立,那么,太可怕了!一切的一切都将重新论证,包括薛梅格都要重新开始怀疑,是她第一次引我来到这个茶馆的,而且一切的诡异事件都从她开始。德川八郎在我心里这个最大的坏蛋,不知道此刻在做什么,他和薛梅格甚至潘金莲是否都是一伙的,这个无从知晓,如果把他们三个人联系起来,倒是在情节上也能够说得通。但是,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我的想法。

    当然了,这一切都是我个人的推理和揣测,并不是真理,一切还得看形势如何发展。如果我的推测是成立的,假如今天那几个警察真的要有所行动的话,那么受到伤害的将是这个几个可怜的警察,他们,怎么能是这些鬼物的对手呢?

    这注定将是一个不平静的雨夜。

    我抬眼看了一下薛梅格,她表现得非常惊慌,一副萌萌哒的表情。

    我暗自做了一个深呼吸。这时,一阵香风刮过,潘金莲端着茶点饭菜上来了,她一副职业装扮,干净而利落,微笑着款款而来。我看着她脸上也装出笑模样,但是内心却想,这个肉身身前难道就是这个茶馆的服务员,然后潘金莲将其杀害并鸠占鹊巢?

    她走过来上菜的时候,我关掉了手机的声音,趁她不注意,无声地拍了一张照片。我的动作非常隐蔽而快速而且没有开闪光,没有开声音。

    潘金莲将菜摆好后,妩媚地说一声:请慢用,就轻移莲步向后台走去。

    我低头把这张照片给老章发了过去,并嘱咐他赶紧跟警方确认一下,这个人是不是前段时间被杀害的服务员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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